落雨(1 / 2)

雨,落在满山的绿中。

枯黄的落叶在地上铺的厚厚一层,因为下过雨而溅上了点点污泥。空气含湿带怯,马车的轮子滚滚地压过落叶,随着马缰“唰”得一声落下,木头车子跌跌撞撞停在山间。

马夫没好气地扶了一下头上的斗笠,他向来不喜欢走枕余山的山路,又弯又绕不说还都是些野路,眼下是下雨的天气,路上出了泥泞更是不好走。车厢中传出一股被雨水冲刷过的淡淡的血腥气,他转了转头,黝黑的面上闪过一丝紧张。

里头那个形容狼狈的人早就没了声响,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他转过头往帘子虚虚掩着的地方投了一眼,依稀能看到一点单薄的身影。

“喂!”车夫心里发虚,朝里喊了一声。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他才松了口气,回过身语气不善道:“到了啊,前面的路不好走了,就把你放在这了。”

里面又许久都没有回应,半晌,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了车帘,桑溪玉抬起眼睛,眼前是一片湿漉漉的绿,她目光无神道:“谢过你了。”

没等她下来,车夫用极小的声音哼了一声,抬手扬起马鞭,马车便动了起来。

被车马前行的力一带,桑溪玉站不稳一下从车辕出跌下来,倒在地上。她微微蹙眉,倒吸一口凉气,抬起的双手掌心上满是夹杂着碎黄叶的湿泥。

马蹄声远去,她就这么趴在山坡上缓了好一会才扶着身侧的一棵树站起来。

阔别许久,她终于又回到了枕余山,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在这里结识了阿夭,与她成为了朋友。阿夭也是在这座山上遭遇了不幸。

桑溪玉垂下眸光,她的目光触及到自己右手的手腕,上面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抬起头,紧紧闭上眼,想让自己忘却这一切。

蓝溪水,蓝溪水,她从乌沙堡回到这里的一路上念了无数遍,她拿回了蓝溪水,就能救阿夭了。

此刻细雨绵绵,打湿了她鬓间的发丝,越至乌沙堡,桑溪玉的心反而越发紧紧跳起来。

她的衣衫还是那破旧的一身,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挪向桑家堡的位置。约莫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才隐隐有人生存过的痕迹。

桑家堡所在的是一个村庄,里头住着十几户人家,在早些年山中匪患严重时受过桑家堡的庇护,也是因为如此在桑溪玉父母去世之后,对孤身一人的桑溪玉多加照拂。

桑溪玉左手拄着剑一瘸一拐回来时有人认出了她,尽管她实在太过狼狈,破烂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样式,头发凌乱湿漉漉地垂在面庞,脸色毫无血色,走一路便要歇一会。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婆婆。

小孩看到她的模样被吓得不敢往前,只敢躲到大人的身后。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大娘拢着躲在身后的小孙子,小心翼翼朝前看了一眼,惊讶道:“你是不是桑家堡的关关啊。”

桑溪玉闻声抬起头,正好让大娘看清了她的眉眼,心中更加确定起来。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大娘绕着她一圈打量着,一面咂舌,一面连珠炮的问题吐出来。

桑溪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微微颔首低声道:“大娘,我是桑溪玉。”

多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一段时日她仿佛经历了太多前所未有的事,每每想起只觉得如鲠在喉,让她想要躲。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大娘近来可好?”

说罢她还朝着躲在大娘身后的小孩笑着探了探脑袋,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欺负过的原因。

桑溪玉的笑容有些僵硬,把本来就害怕的孩子吓得更加瑟瑟发抖起来,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有干涸的血痕,乌黑的一块。

她抬起手粗糙地揉了揉脸,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一旁的大娘也不尴不尬地笑笑,她眼睛滴溜溜一转,瞧着桑溪玉道:“小孩子有些认生。”

桑溪玉毫不介意,她手中持着的长剑在地上钻出一个小洞,她目光放远,前方幽林出亮起一条小道,走过那条小径,便是桑家堡了。

她低下头喘了口气,缓缓道:“我该回去了。”

大娘点头,在听清楚桑溪玉那一句话后忽地一顿,瞪大眼睛拦在桑溪玉面前道:“你要回桑家堡了?”

桑溪玉愣了一下,她有些好笑道:“桑家堡是我家,我不回家去哪里啊大娘?”

她咳了好几下,缓了一会准备绕过挡在身前的大娘继续往前走。大娘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抱起小孙子跟在桑溪玉身后,一副有话堵在喉咙口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

“关关啊,”大娘上前拉住桑溪玉的手腕,后者确如触电一般抖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大娘愣了一下,看着桑溪玉有些落寞的眼光,终是下了决心道,“桑家堡是不是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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