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徴(1 / 2)

桑溪玉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溪玉,我——”褚负雪向前蹒跚了几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一切的话到嘴边通通化作了抱歉。

“好了,”桑溪玉突然出声,她转过身,捏紧了拳头,“我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她的眼眶微红,里面有泪水莹然,风吹起她略微有些湿润的发丝,脸颊上三两黑痕镀着金色的火光。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褚负雪抖了一下,旋即缓慢地点了点头。

雪落在他发间,褚负雪苦涩地开口道:“这三年来,我总是梦到你,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我仍觉得这是梦。”

桑溪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的呼吸带着些不自然的颤抖,一抽一吸间,满是痛楚。只要看见褚负雪,她就会想起在漠北时,阿莲游跃安吊在城楼上的尸身,想起被一剑封喉的梁追,想起尸骨无存的阿夭。

她紧紧皱起眉头,克制着自己。

褚负雪仍在絮絮地说话:“朗宁初遇是我一手造就,梁追莽撞,我恐其不能成事,所以我杀了他。当初在漠北,阿莲他们的死我难辞其咎,是我没能救下他们,是我来迟了。”

“我想向你解释一切,我又万般束缚不能言加身,终是来不及。”

“那你说啊?”桑溪玉开口,她眸光苍凉又空旷。

她还能相信褚负雪几分?即便他有许多不能说的理由和过去,即便他真的有苦难言,可那些事已经发生了。

褚负雪垂下眸光,余光火焰滔滔,滚滚红浪正被一盆一盆水盖过,此刻满是黑烟弥漫。

“此处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桑溪玉听到这句话终于如释重负地笑出来,她仰面看着幽蓝的天幕不让最后一点眼泪落下来。

雪花漫天飘扬,有一朵冰凉地落在她眼眸上,她闭上眼,深深舒了一口气。

桑溪玉怕,怕听到他的解释,自己满腔的恨意会被爱所蒙蔽。

“那也不必说了。”她留下一句,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你来到这......”褚负雪顿了一下,“是殿下?”

赵琮行遵循了对他的承诺,在回到北昭后,护住了桑溪玉。

桑溪玉站在原地不动,她胸腔内猛地呼进一口凛冽的寒气,隐隐作痛。

“砍我一刀。”

褚负雪忽然静静开口。

“什么?”桑溪玉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却撞进一双极为认真的眸子。

霜雪凝在眉间,褚负雪向前一步,重复了一遍:“用剑,划我一刀。”

桑溪玉打了个趔趄,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要杀你,但不是现在,你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褚负雪怔了一下,随即微微摇头,他轻声道:“我没有惺惺作态......”

“方才......你的血滴在了太子内殿的地上。”

他回忆起在画柱后发现太子时,自己余光看向那条幽深小道,触及到地上两三滴黑色的圆形痕迹。

桑溪玉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不断渗血的小腿及脚踝处。

“是我将太子殿下背出来的,若我身上没有伤口难免招人怀疑,自己来又未免太假——”

褚负雪简短道。

救太子出来的人是褚负雪,他身上没有伤口反而自己鲜血淋漓,实在是会让人不禁多想,桑溪玉明白了一切,当下立断一声“好”,从身后抽出长剑,银亮的剑刃映着苍白的雪花,银光一闪,登时在褚负雪肩头落下一刀。

鲜血从他的衣衫中渗出来,垂下来的长剑上滴这粘稠的血液。

桑溪玉抖了抖长剑,即刻收刀入鞘。

东宫中火焰渐熄,徒余黑烟滚滚冲上长空,桑溪玉往屋顶下一看,估摸着是时候该离开了,再长留下去,估计会被人发觉。

她转身奔入夜色之中,直到身后的呼唤越来越低沉。

褚负雪没有捂住肩头的伤口,任凭它留着血,仿佛不觉得痛。方才桑溪玉的目光曾有一瞬间落在他身上这道伤口上,那眸光很复杂,似乎有一点点的心痛与纠结。

他站在原地,他不信桑溪玉没有听见的他最后的话。方才她出剑之时,褚负雪注意到桑溪玉是反手持剑,才意识到方才在梅林中遇见的也是她。当初在漠北,朔月杀毁了她右手的筋脉,让她再不能持剑,没想到她竟练就了用左手持剑习武的好功夫。

或许,有没有他,对她只是有无徒加之灾的分别。褚负雪紧紧攥起了手掌。

“溪玉,我还欠你一样东西未交......”

“陌上花。”

桑溪玉拖着步子从隐秘处逃离东宫附近,她扎进了小腿及脚踝处的裤脚,防止血再滴下来。好在皇宫之大,无人隐秘之处甚多,她又身着夜行衣,无人能发现。

溪水潺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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