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即兴发挥。
没了剧本,说完“你好”后,要说什么呢?
可反过来,想到每一个全新的时刻,都意味着独一无二的机会和挑战,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回忆,又让人无比激动。我觉得,所谓活得真实,就是真诚地回应当下的需求。真实地理解自己,明白自己。这能打破从童年延续而来的因果循环,让真实的自我摆脱过去经历的束缚,在自由中成为真正的自己。我决定要让自己活得更真实一点儿。
如果我们都给自己童年的某一天拍照的话,每个人的照片都会非常不同,我突然很想看看闫翊的照片和我自己的照片有怎样的不同。
照片上呈现的不只是物理世界,而是你内在的、包含着情绪和情感的心理世界,那是通过你早年的经历而形成的童年的经历如此强大、如此鲜活,于是便塑造了每个孩子对世界的独特看法。换句话说,外面的世界变成了在我这里的世界。
想要理解现在,就必须回顾过去,应该不会觉得意外。实际上,我们得回顾生命最早期的阶段,从出生到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对人生影响重大,还影响了后来的成长,牵涉到怎样看待自己和别人。这种影响是普遍存在的。
就这样,每个人形成了对这个世界特有的看法,对你而言,这就是你看待事情的唯一方式。从那时起,你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同一个视角看待一切事物。
一旦我们在童年决定用哪种态度和观点,我们就会在随后的人生里始终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些态度和观点,变成我们存在的底层架构。从那以后,我们便建构出一个世界,不断确认和支持这些信念和预期。换一个词来说,我们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个‘自证预言’。而不再是单单被编写的‘人生剧本’。
......
我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但最终还是没有让泪水从眼眶中流淌出来。闫翊放开了我的脸,重新坐回我身边的沙发上。我坐直了身子,双肘搭在双膝上,开始思索我过去的人生。
“有酒吗?我想给你讲讲过去的故事。”
我没有看闫翊只是出声询问着。
“没有。喝酒伤身体,喝橙汁吧,我给你倒一整杯。”
说罢闫翊就远离了客厅,打开厨房的灯,翻出了一瓶东西。
之后我就借着电影暂停下来的光,看见了我眼前的北冰洋汽水。他没有选择开灯,只是陪同我一起沉浸在黑暗里,沉浸在有着微光的黑暗里。
我原本想自己打开易拉罐的启子,没想到早已经被拉开了好。我直接对着瓶口一饮而尽,汽水很酸甜,带着气泡感,喝完后我就把易拉罐放在茶几上,双手握住空了的易拉罐。
“我,不是一个很有感情,或者应该是磨灭自我情感的人。”
我有些踌躇的说出来口,之后一直弓着身子,像是要攥紧什么东西一样握着易拉罐。
“我把自己活得太完美了,甚至我有些不允许我自己产生负面情绪。不是我没有做出过大喊,哭闹,咆哮。而是我即使做了,他们也对我爱答不理,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内心的感受。我就是他们的提线木偶,甚至在我微微长大一点,不再是小学生后,我就已经看到了我今生的结局。”
说着说着我手中空了的易拉罐就被我逐渐捏紧,变形。
“我会按照他们的要求考上他们想要我考上的学校。即使他们不要求,我也不会容忍自己,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我对他们的要求适应性太强了。可能成年之后我在他们眼中依旧是那个孩子,我永远不可能长大。我会按照他们的要求考上一个好的学校,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找到一个合父母心意的父母,生一个孩子甚至两个,之后呢就是退休,然后在家带孩子的孩子。”
我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甚至把我的父亲弄哭过。他们很贪婪,小时候没有关心过我的成长,只关心我的成绩,没有关心过我的内心。长大了一点后反而奢求我对他们的依赖,奢求我对他们爱的表达。我不记得我当时做了什么,我早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生活。”
“父亲当时问我的神情我依旧记得很清楚。他蹲下来,两眼无助地望着我。他问我,我爱不爱他。我当时的回答是秒答。我说我不知道。我甚至说不出来爱这个字。之后父亲就哭了,他没有大哭大喊,只是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再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然后从那时起,我才有些感触。我自己不是机器人,但我把自己活出了机器人。”
我苦笑着,手中逐渐使了力。
“我原本以为我会按照我自己给自己的规划,按照他们的期望完成他们想要我做。但没想到最终反而是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了。我从15岁那年便知道我病了,我很不正常,我甚至不期望未来,我不期望我能继续活下去。我开启期待,我能在真正成年的那一天永久沉睡下去,我很累,我不想醒来。”
我手中捏扁了的易拉罐被我扔在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