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儿时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简直恍若两人。
儿时的她粘人爱哭,可赵问贤忙于政事,正处于在朝堂之上建立丰功伟业,实现自身对江山社稷设想的阶段,鲜少把时间花在后宫里。
于是她便把依恋放到了名义是她父亲的沈映宸身上。
沈映宸常在书房,但他的书房总是对赵景程紧闭。
为了引起沈映宸的注意,赵景程会不厌其烦地发出嘈杂尖锐的呜咽,以求她这位父亲能注意到她,施舍她一些肯定与关爱。
当然,从来不会得到回应。
不过从儿时开始,她就显露了自己偏执的特性。
得不到回应,她就孜孜不倦地守在沈映宸的书房门前。
耐不住寒冷,她就用孩童稚嫩又温暖的手去温暖冰冷的门槛,以此取暖,好方便她继续纠缠沈映宸。
侍奉的宫人曾被她自残的行为吓到过很多次,所以不敢上前阻止她的行为,只能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听着她不断呼喊,直到她逐渐力竭声哑,才将她带回寝宫。
赵景程对此不厌其烦。
可沈映宸会厌其烦。
对于她的这个行为,沈映宸并不明令禁止。
只要当天侍奉的宫人让她又在门口呜咽哭闹了,次日这群宫人便会被处以死刑,随后来一批新的人来侍奉她。
久而久之,宫人在生命受威胁的情况下,会用尽各种方法不让她靠近沈映宸所在的场所,只要不会让她死掉,什么方法都会用在软弱无能的她身上。
还好,她没有并没有把这种性格维持太久。
到了六岁,她逐渐明白自己是一位皇女,无形之中,她感受到了地位和权力的存在。
一次偶然,赵景程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活物身上,发现了别的乐趣。
“你喜欢这个吗?”
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六岁的赵景程看着两个宫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她的寝宫,在她放置珠宝首饰的宝奁里,翻找着好携带、不易看出拥有者身份的珠宝。
她知道这行为名为“偷窃”,不过兴许是因为她孤僻又不爱说话,侍候她的宫人都以为她是个傻子,所以她的东西常被下人拿走。
但对于这些小物件,赵景程并不在意,也就从来没有阻止过。
但今夜见到那两名宫人的行为,赵景程心里突然产生了其他的想法,于是出声问道:“你们是在偷本宫的东西吗?”
听到她的声音,两名宫人吓了一大跳,急忙往殿外跑去。
赵景程立刻说道:“本宫看到你们二人是何模样了,要是你们敢逃,明日本宫便将你们处死。”
那两名宫人本就心虚,听到这句话后,腿一软,马上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痛哭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我们二人贪心下贱,才贼胆边生行了这盗窃之事,求殿下饶我二人一命,今后绝不再犯,绝不再犯!
二人边跪边爬,涕泪纵横的爬到了她的床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道:“殿下,殿下…我们二人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殿下饶我们二人一命,今后我们万万不敢了!
我…我愿起誓,如果再有这样的行径,殿下便砍去我们的手,斩我们的头!求殿下宽恕,求殿下宽恕!”
砍手…斩头?
这些字眼让赵景程心里有了主意,她忍不住笑了两声,立刻吩咐话说得最多的那个人道:“你,去找两把刀来。”
“殿…殿下…?”
听到疑问,赵景程不做答复,说道:“耳朵不想要了吗,本宫让你一个人去找两把刀过来,还不快去。”
被吩咐拿刀的宫人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充满着不安,他对这位皇女是否认得清自己的脸心里有怀疑,但自己的同伴被命令留在这里,如果自己逃走了…
等到明天天明一定会被自己的同伴出卖,到时候依旧难逃一死。
于是硬着头皮到御膳房拿了两柄刀过来,小心翼翼的呈上,可怜兮兮地唤了声:“殿下…”
“分他一把。”
二人照令进行,头皮隐隐发麻。
“就按你们二人刚刚说的,你们二人去将对方的双手与头颅斩下,等你们打完了,谁要是还活着,谁就可以把你们今夜偷的东西带走。”
赵景程欣赏着身下二人突然发白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此刀不可面向本宫,若敢对本宫生杀心,你们两个可就都活不了了。”
……
于是,她找到了新的乐趣,所在的常清殿内常换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