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脸上的伤口吧,南公子。”
好歹将人留了下来,南施遥又蹲下身子,将纱布浸在刚刚烧的滚烫的水中,再拿出来拧去部分水,然后去擦拭赵景程脸颊上的刀口。
赵景程闭上眼睛,感受着南施遥的手指在脸颊处的轻颤,她呼出一口气,手慢慢握住了南施遥的手。
紧接着,有冷冽的香气溢在她的鼻尖,让她心里发痒。
眼睫处,嘴唇处落下一个轻抚,如同在曜日下飘落的雪花,迅速消融在她脸颊柔软处。
她睁眼去看。
南施遥面上、眼底似乎有醉意在缭绕,让人看得有些难受。
两人视线刚有碰撞,南施遥就立即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南施遥后悔自己方才的情不自禁,现在才顿悟赵景程方才流露出来的的脆弱是一个谎言。
却让他忍不住产生了心软怜惜之意,手指轻轻的触碰了她闭上的双眼。
他流露出一声叹息,向赵景程问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你想当什么?”
赵景程反问,手里还握着他的手,眼睛很明亮的望着他。
“你想当什么”这句话好像一句刑罚,让他心脏连同五脏六腑都像在被挤压。
齐揽玥的事他早有耳闻,他也知道齐揽玥与赵景程早晚会有兵刃相见的一天,只是他不曾想到赵景程对自己做过的事会是这样的态度。
所以,当齐揽玥的头被赵景程砍下后,他对赵景程留存的最后一丝期待也随之湮灭了。
赵景程与他根本就是两路人,她能毫无愧疚之心的伤害无辜之人,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就能随意玩弄人命。
他对世间有情,赵景程没有。
明明脑海很清醒的持否定态度,可当他欲说出“没什么”或者“下次别这样说笑了”,身体就开始难受起来。
所以南施遥什么也没说,将手挣脱,低头去解赵景程衣物,开始上药。
赵景程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低头道了声:“多谢。”
“……不必言谢。”
这句话过了很久,赵景程才从南施遥口中听到。
休息完了之后,三人就开始这样走走停停的日夜兼程,靠着李牧枫给的图纸,几人走出了旧汌地界。
期间又在一个小村庄养了一段时间的伤,直到冬去春来。
随着春的到来,江河化冻,几人再行水路去往霖颐郡。
风饕客应该已经把她还没有死的消息传回了都城,霖颐之行只会越来越凶险。
赵景程做事更加万分小心谨慎,隐藏着行踪,避免被风饕客察觉。
正思考着要用什么方式去见薛羡柳时,突闻头顶响箭一响。
紧接着头顶传来了一名少年骄气肆意的声音。
“母亲大人,又来了几个赶路的!!”
不待多时,上方湿漉漉的丛林处露出许多个人头来。
随人头探出来的,还有这些人事先准备好的巨木。
行水路到了霖颐境内后,为了走陆路方便,三人便买了马匹代步。
没成想刚上路没多久,就遇到了劫匪。
此时巨木从坡上翻滚而下,不仅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还让她们身下刚买来的马匹受到了惊吓。
马儿受惊四散逃开,马背上的她们根本控制不住马的动向。
几人要一边躲避着翻滚的木头,一边趁势从马背上滚落,才能免得自己落个压成肉酱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