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景程一边关注着那群意欲煽动人心的势力,一边忙着安排霖颐百姓衣食住行的问题。
生活改善了,真正承受伤痛者大部分又已经逝去,若是能给她两个月时间,百姓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遗忘薛羡柳带兵撤离辖区的事。
不过现在舆论正在阴暗处滋生。
所以在短期内,关于薛羡柳带兵离开霖颐的事,她必须给出个定论。
只要能有一个暂时承受住民众舆论的方法就好,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做出回应。
夜晚,赵景程抽出了片刻闲暇,给姜泽安与尤荣写了一封信,询问她们自己可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因为脑子里想着事,她为自己研墨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将墨研好,她取来毛笔打算开始写信,落笔时才发现这墨水被她研磨得过浓了。
赵景程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草笔间,已闻得窗外蝉鸣声响。
快要入夏了。
这几日霖颐各州都传来许多公务等她决断和处理,在屋子里整整闷了三日,她才将三日前的悉数公务处理完。
眼见着桌案上又逐渐垒高的来信,她挑了些紧要的查看,看着看着居然打起了哈欠。
刚想再为自己倒一杯浓茶,伸手去拿,才发现茶壶已经空空如也了。
于是她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继续撑着,把笔下的关于“桂州药草不足”的解决方案写完。
似乎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我听管家说早晨送来的早膳你还没用,我温了碗粥,要喝几口吗?”两声敲门声过后,惜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赵景程此时已经在房中打上了瞌睡,听见门外的声音,她立即睁开了眼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后,前去打开了房门。
“惜刃,你回来了?”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惜刃,皮肤上多了些晒伤,裸露的皮肤处能看到一些新增的伤口。
不过眼神还是像往常一样纯良,见她开了门,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回道:“嗯,柳将军叫我回来的。”
惜刃手中的食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里面冒着些姜丝和翠色的青菜,看上去颇有食欲。
惜刃回完话后,就与她一同走回了房间。
进到房间,惜刃将食盘放到了一旁的茶水桌上,等她坐过来。
“和女兵们剿匪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她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废纸。
刚才不小心打起了瞌睡,她已经写到一半的解决方案被墨染黑了大半。
问话间,她随即将桌上刚整理出来的废纸揉作一团,扔到了桌案下方的一个竹篓里。
竹篓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废纸。
这竹篓是她叫士兵从街上一名农户手中买来的,摆放在这里,就是方便她批改完公务后,将这些废了的草稿进行焚烧。
处理好了废纸,她向茶桌走去。
惜刃见她往这边走来,为她挪了挪凳子,开始回道:“按柳将军的吩咐,前去剿匪的军队杀了许多领头的山贼,留下些中规中矩的充了军。
这一片的山贼剿了大半,有许多逃到别的地方,这样的,我们便没再追着管。
原本今日还有些别的杂事,但柳将军没让我再呆在军队里,说让我回到小姐身边,继续贴身保护小姐。”
赵景程点点头,接过惜刃手里的热粥,舀了几口喝。
到了霖颐后,她就很少让惜刃跟在自己身边了,常常让惜刃跟着女兵四处奔波,解决一些嘈杂的事务。
惜刃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眉眼宁静。
看到赵景程喝了两口碗里的粥,才继续说道:“昨日我们在一个山贼的居处整理出了几把品相不错的剑,柳将军让我给您带了一把,说是让你防身用的。”
他将腰间挂着的其中一把剑解了下来,平放在两掌之间,等赵景程来拿。
赵景程笑了两声,伸手过去拿起了剑,把这把剑端详了一会儿,才把眼神放到惜刃身上,语气放轻了不少:“这几日的奔波辛苦你了,看你的样子,似乎被太阳晒黑了些。”
“是有些…”惜刃把头低了低,随后小声的补充道:“不过这几日与士兵们一同作战,武艺也长进了不少,脸上的晒伤与之比起来,倒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了。”
赵景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右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递给惜刃,“只是身上的那些伤口亦不能不顾。
这药是李牧枫制的,她的医术你也知道,她给的药,药效向来不错。为了你身上的伤口能好快些,你先把这瓶药拿去用着。”
“这药是李大夫给小姐用的,我知道小姐身上还有伤。”惜刃赶忙拒绝。
“李姑娘给我们的军队准备了许多药,正好我看你身上有伤,就直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