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侄子扬了扬下巴:“他说不合适,我也觉得不能这么做,你懂了吧?”
“懂了。”
晋希呆愣了好半天,木着脸做饭去了。
……
有点奇怪。
吃个饭的工夫,宁姜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些许不同。
这几天万俟川都忙得很不怎么在家,上一回打照面的时候他还是客气又得体地打招呼,今儿一顿早饭,他挂着老父亲的微笑,称呼从“小宁老师”变成了“小宁”,话变得很多,先是关心她这几天玩得怎么样,又问她的家乡是哪,在她回答之后莫名其妙地失了态发了好一会楞。
“说起来,有种花跟你家乡的名字一样呢,夜寒苏,小宁知道吗?”他有些哽咽,喝了口水以作掩饰。
“啊,知道的,姜花嘛~老家那边到处都是,一到夏秋全是香味。据说那的地名就是因为满城的姜花才这么叫的。”姜花一开,母亲就会喜怒无常,刻在脑海里的回忆,不期然跳了出来。
他的眼神愈发温柔起来,轻声感叹:“是很美的花。”
鲁海宴咬着吸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压低声音问万俟峦:“你这大侄子咋回事啊?我之前还觉得他高冷稳重,现在这眼神怎么那么慈祥呢?”
“别管他,平时都是装的,一休假就这样管东管西瞎操心,唠叨得不行。”万俟峦把嫌弃挂在脸上。
宁姜放下筷子问道:“是待会就出发吗?”
“对对,今儿天不错,不怎么晒,去早点如意能多玩会。”晋希忙不迭地回答。
“那我先上去给他收拾东西。”她说。
上楼,进了房间,拿了整套的换洗衣服和毛巾放在床上,她正想着还要带些什么,跟过来的晋希开口道:“泳衣带了吗?回头我领着如意去海里游两圈。”
她应了声,翻出了如意的游泳三件套,然后从洗漱包里拿了两瓶防晒霜,一起装在小包里。
晋希盯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发慌。本以为经过昨晚,她对自己的态度多少会有些不同,谁知道还不如之前了,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想到这,他试探着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委屈巴巴地说:“你早上都没跟我说话。”
“有吗?不好意思啊,刚起床事情好多,光顾着如意了。”她拉上包的拉链,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又抬手捂住他凑过来的嘴,笑着说:“别闹。”
他眉眼耷拉着,像只受了冷落的小狗,嘟囔着:“可是你跟川子聊了好几句。”
“我只是,有点尴尬,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宁姜叹了口气,将手覆在他环着自己腰肢的胳膊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斟酌着开口道:“你其实,不该跟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多的是喜欢你的比我更合适的……”
“你哪样啊?”他反应很激烈,声音里含着怒气,把她转了个个,盯着她的眼睛,咬字特别重:“你是哪样我就喜欢哪样!我谁都不要就想要你!”
她咬着嘴唇,有些招架不住这炽热的目光,垂下了眼睛,觉着这人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也没见过几面,至于吗。只能继续说:“我结过婚还带着孩子……”
“我不听!你别跟我说这些!”他好不容易坚定了当三的决心,根本听不得“结婚”这俩字,捧着她的脸就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惹毛了的男人真的推不开。宁姜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担心楼下几个人等久了会想偏,稍稍迎合了些,才得了个喘气的机会,拧了他的腰一把,嗔道:“马上要出门了。”
晋希绷紧了腰间软肉,硬是忍着痒没跳起来,眼里带着受伤的神色,闷闷地说:“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我听着难过。你明明就不讨厌我的。”
“行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既然想好了,那就这样吧,不会再提啦。”她想,自己这样瞻前顾后反复无常,招惹了别人又反悔,好像是不太好,略有心虚,打着哈哈道。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他是有些不满的,但也怕拿乔过了头,见好就收,别别扭扭地举着胳膊给她看,撒娇:“不知道怎么弄的,有点疼。”
宁姜看着他胳膊上深深的指甲印子并几道红痕,用指腹蹭了蹭,挑了挑眉,睁眼说瞎话:“猫抓的吧?擦药了没都破皮了。”
“是啊,昨晚猫猫抓完就走了,也不管我,也不心疼我……”他幽幽道:“不想擦药,我要留着做证据,让别人都知道我是有猫的人。”
“……幼稚。”她拉开了些距离,斜斜瞥了他一眼,啧道:“万一有毒呢。”
晋希把她往回拽了拽,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满足,笑弯了眼睛:“就有毒呀,所以只能靠吸猫续命了。”
她耳尖微微发红,抿了抿嘴,眼神闪烁着没说话。
话都说到这了,好像刚好可以问问,于是他又吸了一口气,装作无意地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闻不够。从小就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