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心里就堵的慌,安慰自己:也不能这么说,她只是不喜欢表达罢了,也说过不擅长聊天,但心里一定是有我的,不然怎么会允许那些亲密动作的发生呢。
患得患失,也就没多余的心思去注意万俟峦话里的细节,草草挂了电话。
消沉了好长时间,直到余晖将尽,海风带上了一丝凉意。他叹了口气,还有事要做呢,于是手上凝出一片薄薄的贝壳来,往海里打了个水漂。
很快,他身旁平整的沙面跟水烧开了似的沸腾起来,慢慢升高,现出一个被沙子包裹的人形,紧接着,沙子静了一瞬,哗啦啦地流了下去,露出个穿着大花裤子老头衫的年轻男人。
“池杏杏,你为什么总喜欢搞这种无聊的出场方式?”晋希白了他一眼。
“高兴。”池杏杏做的事情挺幼稚,但却长了张高冷的脸,面无表情又惜字如金,随手一招,一把沙子凝聚成的椅子出现,说:“找我?”
晋希看到这椅子,有些眼馋,动手凝了半天,要么是快成型了散架了,要么是表面一摸一手沙子,撇了撇嘴放弃了。
“帮我找些好玩的物件啊,我要送人,六七岁的小男孩。”他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苦恼:“我想破脑袋了都,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你最爱琢磨这些了,帮我拿拿主意。”
“亲戚?”
“啊不是,我……干儿子。”他脸上透出些红晕,故作镇定,迅速补充道:“后天晚上我去找你拿。”
“……行吧。”池杏杏斜斜瞥了他一眼,应了下来,没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干儿子”表现出疑问。
“那个,杏杏啊,好看的首饰什么的,看着不贵重但很特别的那种,你那要是有的话也给我准备些。”沉默了一会儿,他耳根子都红了,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说道。
“送谁?”
他捏了捏耳垂,笑得看起来不怎么聪明,没说话。
池杏杏脸上出现了细微的表情,似乎是恍然,审视着他,直看得他脸都要僵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了:“果然。”
“啥呀?”
“万俟说,你思春了。”
晋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止住后,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泪花,尴尬地掩饰自己的狼狈:“这个万俟!怎么说话呢!”
“假的?”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人油盐不进的样子真让人气得够呛,干脆自暴自弃:“真的,他话说得不好听,但也没错,我就是栽了。”
“哈。喜闻乐见。”池杏杏扯了一下嘴角,权当是在笑了。
“……所以帮帮忙吧。”
“好。”
去了一桩心事,池杏杏这人别看表面一本正经甚至冷冰冰的,最爱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眼光还高,家里堆了几屋子的宝贝,晋希盘算着这回得好好搜刮一番,怎么也要找回被他俩看笑话的场子。
“对了,川子说,海人有六大姓,分别镇守六方结界。你家算是极南那块儿吧?你那是哪家海人?”他忽然想到这茬,问道。
“他跟你说这个了?”池杏杏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复杂,复又目视前方,说:“南平氏,平家。但现在是我们池家,介池。”
“诶?为什么?镇守结界的不是蠃类海人吗?你们家是介类啊。”他讶然。
“都是一海人,一四象。”
“额,你是说六个方位的结界都是两家一起守的?那为什么南边儿现在只有你家?平家呢?”习惯了这人挤牙膏似的说话方式,他认命地扩展总结再追问。
“南平氏勾结外人叛乱,被驱逐。”池杏杏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浑身散发出一丝杀气来。
晋希摸了摸鼻子,想到川子说的玉氏为拒外敌而覆灭,猜想着这是不是一件事,心有戚戚,问道:“那东南玉氏没了,不是该另一家四象来守东南结界吗?为什么现在是研修所在管东边所有的海域啊?东北那两家呢?”
“东北方不管海域。”池杏杏像是在看傻子:“东南就是万俟家啊,羽万俟。”
“……怪不得川子对玉氏那么熟悉。”他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疑问还没解开:“那不该是万俟家守着东南吗?”
“万俟家人太少了。”
“啊这样……”
池杏杏忽然有了吐槽的劲头:“四象大部分族类都人丁兴旺,偏他家个个都是情种,忠贞不渝从一而终什么的,多少代单传下来,我怀疑就剩他们俩了!”
“情种?万俟峦啊?”晋希抬了抬眉毛,摆出嫌弃的神色来。
“他不肖。”
……
晋希回宿舍时,室友已经靠在床头捧着手机眯着眼玩斗地主了。
两人间,同住的是文工团的团长,英长空,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小老头,羽类修士,跟万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