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河上空的意思,那座亭子建在二层,可以远眺,底层架空,脚下潺潺流水,景色宜人。
可庄子里的除了佃农就是家丁,没人再上去观景,也就可惜了这亭子。
如今这亭子可以用上了,只要把四周封好,留下门窗,再把磨坊放进去,水车则放在水面上,就成了。
“好多零件可以从水车和筒车上拆,可这些是没有的。”允棠从一摞图纸中间抽出几张,摊开,“这些便需要我们按尺寸做出来,这是放大图,尺寸精细,做出的成品误差不能太大...”
几位佃农对新鲜事物还是十分感兴趣,只是听着听着,好像又变成了听不懂的样子。
见几人不停抓耳挠腮,允棠苦笑,“每人拿一张,我们先试试吧?”
*
瑄王府
“蠢货!”
瑄王妃身着稚黄色常服,发间点点珍珠装饰尽显尊贵之气,此时她秀目圆瞪,显然正在气头上。
瑾王妃和楚翰学一同低着头,谁也不敢言语。
瑄王妃见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过多少次,你们两个不要擅自行动,凡事要问过我,可你们呢?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倒知道寻我来为你们善后了。”
楚翰学低眉顺眼道:“大姐姐莫要生气了,这有什么不好么,反正现在权御史中丞娄明咬住张阜不放,官家怕也是头疼得紧,无论如何,太子这枚棋子算是保不下了,我为瑄王姐夫拔掉眼中钉,怎的都不夸赞我...”
说到后来,已有委屈之色。
瑄王妃大怒,“你脑子是卖了还债了?王爷能在朝堂上与太子平分秋色,凭的是什么?是官家的恩宠!你让官家头疼,倒上我这邀功来了!”
“大姐姐,别说他了,他也...”瑾王妃想从中劝和。
“我还没说你呢!”瑄王妃矛头一转,厉声质问,“这主意是你给他出的?你自作聪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让他小妾的哥哥卖宅子,又刚好卖了他欠的钱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楚家要拉张阜下水的?”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楚家好么。”瑾王妃委屈。
瑄王妃冷哼,“你若是再这样乱来,怕是楚家将来也没有后人让你照拂了!”
瑾王妃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之前忙着帮瑄王出谋划策,也顾不上翰学,他欠了酒曲钱,急得夜不能寐,我本想贴补,可你也知道,我们王爷让那个林秀娥管账,我要是想动这么一笔钱,怕是要被王爷追问,我...”
说着说着,瑾王妃用手帕抹起泪来。
楚翰学见了,急忙安慰,“二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从未怪过你。”
瑾王妃欣慰地点点头,又抽泣起来。
两人姐弟情深的戏码,瑄王妃算是看够了,她无语地闭起双眼,心里不由得埋怨母亲怎么留了这么两个蠢货给她。
“前段时间,到处都嚷着跟辽国和亲,我本想找个跟慧儿相像的小娘子,替她嫁过去,谁知...”瑾王妃哽咽。
楚翰学追问,“怎么了?”
“那小娘子竟跟崔清珞长得一模一样,撩拨得我家王爷又起了心思,我这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能事事都想得那么周全呢。”瑾王妃说完,眼睛瞟向瑄王妃。
听到崔清珞的名字,瑄王妃猛地睁开眼。
“然后呢?”她问。
瑾王妃被她瞪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然后?”
瑄王妃秀眉紧蹙,“那小娘子呢?”
“自然是放了,我家王爷还口口声声让我去给她赔罪呢!”
瑾王妃这么说,本是想听到“这么过分?”“他怎么能这样?”这种话。
谁知...
“放了?”瑄王妃冷声嗤笑,“楚妙君啊楚妙君,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突然被直呼姓名,瑾王妃知道,自己好像是又做错了。
为了不再被训斥,瑾王妃急着解释道:“我虽是放走了,但一直派人跟着呢。”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瑄王妃问,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瑾王妃却从那张脸上读出了杀气,狞笑着挤出几个字:“我必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