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早晨来开门时,屋内早已收拾完毕,血迹也被擦去,一切都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赵悦仍未起身,懒懒地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
夭夭奇道:“公主,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酒味这么重,竟然睡到现在。”
赵悦努力回忆昨天的事,记忆却是模糊的。好像,她给白玉堂弹琴?后来呢?后来便不记得了。
这是喝断片儿了?
晃晃脑袋,暗想,以后真不能再喝这么多了,竟会把怎么回房间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还好白玉堂是正人君子。
只是,昨夜并未梦到酒店房间,却梦到了一个人。
梦里那个人,抱了她回房,那人身上的气息她永远也忘不了,好像是……
那个怀抱,太温暖,太熟悉,以至于她如此贪恋,久久不愿醒来。
怎么可能是他呢?她自嘲地笑笑,真的,是太想他了……
看看时辰,洗漱完毕,也该出府巡街了。
她只能暂时抛掉那些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收拾起身。
不出所料,白玉堂早早地便站在府门前候着,见她出来,笑着迎上前来:“悦儿,昨夜休息可好?”
“一点都不好。”赵悦送他一个白眼:“我说白五爷,您下回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晚跑来折腾我了?您是富贵闲人一个,我早上起来还得办差呢!”
白玉堂闻言,一言不发,只是一脸坏笑地瞧着她,旁边的张龙和马汉眼睛都瞪大了:“你们……”
赵悦微微一愣,回想刚才的对话,不禁皱眉,果然,不知内情的人是要误会的!
她慌忙解释:“张大哥马大哥,你们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白玉堂微笑着插了一句:“他们想的哪样?”
二人嘿嘿一笑,也不答话,自顾自往前快走了几步,把他俩留在了后面。
赵悦脸红道:“白玉堂!你快点儿闭嘴!你要是再这样嬉皮笑脸,故意制造虚假舆论,我当真会与你翻脸!”
白玉堂笑:“都是你在说啊,我说什么了?”
“你!”赵悦气结,“你不说比说了还厉害!”
“那你要我怎样?好好好,我去跟他们解释,说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故意想越描越黑……”
两人正斗嘴,忽听前面传来兵器相接声,二人对视一眼,施展轻功,循声而去。
街角巷子里,马汉张龙与一黑衣蒙面之人打斗正酣,只是那人身形灵活,出手狠辣,二人却不想斩尽杀绝,心有顾虑,逐渐落了下风。
黑衣人本以为稳操胜券,不妨赵悦和白玉堂赶来,他也算心眼儿活,见到二人,立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丝毫不再恋战,转身翻上墙头,回手砸下一物,落地即爆,烟雾弥漫中,那人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白玉堂欲追,赵悦叫住他:“五哥别去,这人手段下作,小心他伤了你。”
马汉也道:“白少侠,先看地上那人!”
二人此时方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人,一身衣衫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满满都是血污,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怕是要活不成了。
几人急忙将人抬回府中,公孙策赶来诊治,见此人实是伤得不轻,之前应是受过严刑拷打,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儿,难为他撑了这么久还能留着一口气。
这人属实命大,幸得遇上了马汉等人,又有公孙策医术高明,针灸止血,各种秘制药外敷内服,得到及时救治,竟是生生从阎王手中捡回了一条命来。
忙了整整一天,这人情况方稳定下来,留下两个得力的衙役照看着,众人同去了饭堂。
这是白玉堂第一次在开封府用饭,看到厨房送来的简单饭菜,不禁皱了皱眉,道:“丫头,你们平日就吃这些?”
“怎么了?”赵悦笑道,“我们平日都吃这些东西啊!哦,对了,我忘了,五爷身份贵重,这些吃食怎能下咽?只是开封府是个清水衙门,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贵客,今儿只能委屈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玉堂眉头微蹙,并未在意赵悦的玩笑,认真道:“悦儿,我是心疼你。”
赵悦没想到他竟是此意,一时间有些感动,恳切道:“五哥,这些东西,也不是大宋每个百姓都能吃得上的,我们身在公门,自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果贪图享受,是不会选择进开封府的。”
这何尝不是大家的想法,一席话说出,在座众人皆有些动容。
气氛一时有些肃穆,赵悦见状,赶忙出言打破寂静,故意笑道:“你们都不吃吗?洛樱可是一把好手,别看这些菜式简单,味道却是一绝,你们不吃的话,赵虎一会儿该不开心了。”
“好好说话,你又扯到我身上干吗?”赵虎被她闹得脸红,低头开始吃饭,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