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位说到就做到的大哥。
这个时候有些饥肠辘辘的景川礼奈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原谅她这样做。锁在她脚上的那根链子只能够走到这里——唯一能够让她摊开四肢躺着的地方,也就只是这块位置:这块冷冰冰但不脏兮兮的地板。
景川礼奈其实后悔在来之前没有吃晚饭。毕竟她认为自己这次一定能够送死成功,所以那个晚饭确实是没有一定要吃的必要。然而事实证明,景川礼奈差点就成功了,但也只是差点而已。
这位黑色组织大哥并没有将她毙了而是为了彻底剿灭某个在日本现在比较猖狂、甚至影响了黑色组织利益的黑手党组织。身为一个捣毁他们重要根据地的主要的警官,景川礼奈必然会被山口会盯上,说不定会展开报复之类的。
那么景川礼奈真的可以说是引出山口会成员的最佳诱饵——
但无论怎么样,诱饵也是要吃饭的。
景川礼奈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看见那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缝隙里透过隐约的月光,那月光足够的清冷柔和。不知怎么的,就让景川礼奈想起站在月光下的琴酒。虽然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冰冷骇人,但莫名的...
景川礼奈翻了一个身,铁链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让人觉得难忘呢。
她这样想着,这样温存的念头并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停留多久。随着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早在景川礼奈原本打算躺着睡觉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响了。肠胃因为饥饿而紧缩在一处,导致了稍微疼痛与难受。在这个漆黑的室内,能感觉到就是无端的黑暗与冰冷饥饿。
这让景川礼奈觉得,这完全是琴酒另外一种非人的折磨。
她忽然就想起英国一个黑暗房间实验,她现在就宛如被关在漆黑房间里的亚当·布鲁姆。没有任何的光亮以及其他的噪音——显然,如果一直以来没有人到这个房间里来,那么她就会——
清晰的脚步声传递过来,在这空间内变得异常的响亮,传递过来的声音敲击着原本一直沉浸在安静里的鼓膜。
景川礼奈坐起身,在这样的声音中铁链响动,随后,那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而来的男人站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投下一片阴影。他还是没有开灯,但是在外那种微弱的光亮冷清地镀在人类的边缘。他站在那里,率先的是看见他将脑袋上一直以来都戴着的黑色帽子拿下,那席柔顺银色的发丝在月色下还是泛着清冷柔和的光亮。
他顺手将身后的门关起来。
他的步声遽然又响在这空荡的房间里,他一步步行进过来,站立在仰着头看着他的景川礼奈身前。他便是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过倒也是没说什么,将一个塑料袋扔在地上,里面的食物被这样颠簸露出一点深色的边缘,香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之内。
他这样的感觉——景川礼奈混乱的脑子里浮现这样的想法——怎么像是在喂狗啊?
觉得俘虏也需要人权的景川礼奈,也不得不在因饥饿而造成的生理痛苦下屈服。对于这个男人依旧不含善意的目光,她打算先让自己的肚子好过一点,所以极力去忽视。
只是这短暂的时间,景川礼奈感觉到琴酒探究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他这种探究的目光,是明晃晃的、根本不掩饰的、肆无忌惮的。似乎要用目光将景川礼奈本人从最外的表层刨开,想要窥探她的器官、她的鲜血、她的内脏似的。
刚从塑料袋里拿出三明治的景川礼奈也在此时,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遗忘了自设的人设。她发现,身为一位正气凛然的警官俘虏,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接受敌方的食物。于是想到这点的景川礼奈,转头对上了琴酒的目光。
迎着对方这似乎也要连她的头发丝都掰碎一点点查看的目光,景川礼奈不知好歹地露出一抹冷笑,她说:“期待你毒杀我,这是我身为俘虏最好的归宿。”
她的话音落下,比景川礼奈抹冷笑为之更甚的,是琴酒的冷笑声,带着浓厚的嘲讽与讥诮。半点都不可能有愉悦的成分在。
“很有觉悟。”
他这样说。
如果他仅仅是这么说,并不太会让景川礼奈有多余的表演和动作。她现在无疑是想把这个家伙赶快赶走,那么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不顾及人设地大快朵颐。然而琴酒接下来说:“景川礼奈警官。”
他如果不加警官这个称呼,之前的话更加偏向警告与威示。那么这个警官的称呼,完全在嘲笑讥讽她的能力,在羞辱她身为警官这个身份,却成为囚禁在此的俘虏。
于是这样直接递上来的剧本,景川礼奈欣然接受。
她毫不犹豫地,将沾着白色粘稠沙拉酱的三明治,砸在琴酒的皮鞋上——看他这几乎锃亮的、走起来“嗒嗒”作响的皮鞋,完全可以揭露此人多少是有点洁癖。当然,身为一位杀手,难免会沾染上人类的鲜血,而人类的鲜血无疑是脏污的,里面暗藏着的各种细菌与病毒难免不得不警惕,甚至也是必须每次任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