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初到此地便被人骗光身上银两,身边只剩一匹瘦马,跟一把青峰小剑,如今数日过去,叶九摸了摸口袋,却是空空如也,一如昨日。
……
马家县西南角有一条街市,从早到晚都做着买卖,颇为热闹。
这长街早上时候有早食,铺子里有卖包子油条的,路边多有人家出来卖菜和果蔬,下午有小贩堆个小摊在此叫卖字画,钗子手镯等物,算命的老头子往往在风口处支个小摊,到了晚上还有夜市,卖吃食的,胭脂水粉的,应有尽有,实在晚了,流动的小贩才一个个挑着扁担,推着小车各自回家,来日又是早早的在此等候。
现在天色已晚,叶九走在长街上,询问路边行人,一路去了当铺。
她初到此处时候便被人骗光身上银两,身边只剩一匹瘦马,跟一把青锋小剑,马匹是万不可当的,她身无分文,就只能出来当剑。
当铺里面坐镇的是个头发胡子花白,长得干瘦的老头子,叶九将那剑解下递了过去,那老头子随手接了过来,浑浊的眼珠子一抬,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眼,见是个年纪小的,脸皮嫩的,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上下嘴皮子一碰,一路杀价杀到几两之数。
那二尺青锋实则细腻漂亮,乃是友人所赠。
叶九虽是心疼,明知亏了却也没得办法,此地只此一家当铺,若想去别家就要先出城,走数里之远去往别处,只得问:“死当什么数,活当什么数?”
“死当十五两,活当只得七两。”
叶九一时哑言。
隔壁赌场的吆喝声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时不时的有人进来做生意,店里的伙计忙前忙后,赚的是盆满钵满,老头抚着胡须一脸淡定,仿佛也不在乎生意成不成,叶九终是泄了气:“那就死当吧。”
老头子就喜笑颜开,招招手让店里伙计收了进去,才从小窗里递过来几块散碎银子。
叶九低头哀念了两声抱歉,用手将剑柄上印记抹了,又随手将剑鞘上面一红色流苏配饰取下,放入了怀中。
……
这般得了银子,回去时候另找了大夫。
姜家不过一届商人之家,家规不晓得如何,但一家少爷久病无人关心,便知豪门大宅是非多,于是花了银子买通了看后门的小厮,让大夫悄悄地进去了。
叶九背着那大夫的背囊抄着小路,她是习武之人,在前面引路走的飞快,可怜那老大夫在后面赶的气喘吁吁,等到了二少爷住的地方,那老头子喘的已是去了半条小命。
二少爷姜舟因体弱多病,住的地方自然偏僻,临向阳的地方还种了一些竹子,高高的遮挡住院落。此时季节上已到了秋末,天气转凉,竹子泛黄落叶,若是念及院子主人病重再看此景,就颇有秋天萧瑟之意了。
屋里阴凉,弥漫着药汤的苦味,他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到了里间,方见里面的床榻上微微隆起个身形。少年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确是昏迷不醒。秋霜在一旁唤他。
“二少爷,您醒醒啊……”
却也没半分作用。
“哎,让让。”老大夫走上前来,看了好一番,待秋霜好不容易止了哭声,又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
“大夫,我家少爷可是……可是不行了吗?”
“哎,这般烧下去,醒了怕也是个傻子。”老郎中责备道:“哭什么,怎么现在才想着找大夫?”
秋霜忙解释之前是用过药的。
“哦?什么方子,拿来我看看。”
秋霜忙把之前刘大夫给的方子翻了出来,老郎中看了看却道:“糊涂!怎么这般用药!你家少爷体弱,哪能撑的住?……”
秋霜听罢,又止不住哭了起来,叶九皱眉:“那如今怎么办?可还有的治吗?”
“老夫有一方子,虽说治标不治本,但是好用,只是价钱高了些……”
叶九叹了口气:“您说便是。”
那老大夫便嘿嘿的笑了笑,摸了摸下巴,说了个方子,秋霜不识字,便翻出姜舟平日用的纸笔,由叶九记了下来。
“还需备些热水,烈酒给他擦洗擦洗,或有好转,被子也别盖这样厚,让他散散温。”
秋霜应下,那老郎中又翻开药包,施了针,临行之际又嘱咐道:“小少爷身子虚,此番过了,还要好药慢慢调养才是。”
叶九道是,又问了哪几味药,老郎中说了几味,又摇了摇头:“哎,好药难求,这些都是些贵重东西,若是有了,便用人参阿胶,若是没有,炖些乌鸡汤补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他如今就好似个漏风的口袋,你不把袋子补好,灌进去东西再多也没用。”
叶九一一应下,谢过郎中,拿着方子便去抓药,等抓了药回来,秋霜已经煮好了热水姜汤。
秋霜今日哭了许久,又忙活了许久,已是是疲惫不堪,偏偏姜汤如药汁般,怎的也喂不下去,叶九接过了手,一手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