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武艺高强,乃是为师不曾见过的天资。只是你命途多舛,命里杀孽颇重,故需修身养性,慈悲为怀,万勿多添杀孽,否则……”
……
三年前七月七晚东山寺外,西李桥畔松山谷。
邪风呼啸,分明是夏季却骤然的阴寒,天上只一轮月亮高高的挂着。
几人仓皇逃离,于黑暗中策马出行,吴钩马术不如几人,被落在最后,一时间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再无其它,忽听得耳边一声炸裂。
“停下。”
“!”他连忙拉紧缰绳,棕马长长嘶鸣一声,差点将他甩了下来。
“怎的?追到这来了?”旁的一人怒道,吴钩透过前方几人的身影,往前方看去。
夜色浓重,月亮被乌云遮挡着。
前方路途崎岖,中有山石挡路,有一人坐在其上,天黑又离得远,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这地方哪来的人?”这念头刚才一出,还没等他想个明白,李大人便拔出腰间长剑直指那人:“你哪里的?莫要挡路,快滚!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对方静悄悄的,从山石上站了起来,月亮照出了她裙摆的一角。
竟是个女子!
“莫要与她废话,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能是什么好鸟?”前方道路不平,又有山石,马匹上前定要摔断了腿,众人不得不在此地下马,方才那汉子是个急性子,翻身下马后,手执大刀便朝人奔去。
“哎,老袁,别急!”队中有人叫他:“哪有人孤身半夜三更的在此地逗留?谁晓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奈何他是个急性子,哪里肯听人言?
山谷两侧高高的是林木,地势险要,一阵劲风忽然吹了起来,叫天上阴云遮住月光,又叫这地方吹的尘烟四起,叫人睁不开眼看不清楚。
吴钩年纪最小,武艺最弱,便排在最后面,□□白马仓皇惊恐不安,四蹄止不住似是想向后退去,他便只能不断安抚,只是不知怎么的,今日竟没有半点作用。
“老袁。”看不清前面如何了,队中有人心急,叫他。
只是话音未落,忽然听得前方砰的一声钝响,众人一愣,紧接着似是有人叫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全叫周边林叶萧萧的声音给遮挡下来了。
四周便只剩下树叶沙沙的声音,连个鸟叫都没有。
众人一时惊愕。
……松山谷,原是一处乱葬岗,不知死了多少人,又不知有多少精怪。
“老袁!”
无人应答。
那烟尘渐渐退去,月亮又重新一点点显现出来,月色清亮,那姑娘站在月光下,似是未曾动过。
老袁脸朝下在地上趴着,不知死活。
方才叫他的那人一惊:“老袁!”
老袁的手略略动了一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的咔的一声,那手被一脚踩了上去,踩扁了,叫骨头都扯破皮肉露了出来。
老袁一动不动了。
“!”惊愕僵在了众人脸上。
绣花平底的鞋子慢慢染上了鲜血,那该是闺中女儿家穿的鞋子。
莲步轻移,马匹打着响鼻,不断往后退了去。那姑娘提起身旁的重剑,忽然开口说了话。
“除李仓外,其余人可以离开。”声色竟是年轻。
“开什么玩笑!”李大人的声音隐在风中,其余人等惊愕失色,那重剑厚重的很,是单手提起来的,在场的几人不知那重剑多重,但光看那插在土中的深度,想是在场的几人里,怕是没人能做得到的。
四周冰冷,仿佛是寒意透过脊骨爬了上来,已有人心生退意,为首的老许已是觉得不妙,突然大喝:“哪来的贱人,在此放屁!”
便率先冲了出去,其余几人反应过来了:“好不容易到这!怎么能在这放弃!”他几个皆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一个喊道:“他奶奶的!一起上!咱哥几个还怕个老妖婆不成!”
于是只吴钩护着李大人,其余几个也随着老许一起冲了出去。
他几个跟的慢,还未走上两步,忽的见那姑娘一提手,竟将重剑直接打横丢过来了!
他妈的!几人惊愕。
那为首的大哥连忙矮身,眼角余光处却再看不见那老妖婆身影,只是就在那重剑剑身笼罩在他头顶时将将错过时,只听得众人惊愕一声,他瞪大了眼睛,眼瞧着那剑一瞬间逼近了,头上重剑霎时砸了下来。
“!”
那脑壳便如熟透了的西瓜,砰的炸开了,红的白的混了一地。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登时止了步子。
这速度太快,从抛出重剑,到跳起在剑上一踩,总也不过一个呼吸间,老许手放在腰间,甚至没来得及抽出他的武器。
那姑娘踩在剑上,血茵茵的流了出来,她便弯腰将剑重新捡起握在手中,老许的脑袋已经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