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烬夜毫无征兆地,伸出指节分明的右手,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将祭梦珠戴在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珠子折射出隐隐光泽,落在她分明的锁骨处,迷人得有些过分。
苏眉看到浮生突然面色凝重,示意她噤声,随后将她带到了一旁隐蔽的草丛中。
没过多久,一个男子身着深蓝色便服,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走到庙门处,还刻意地停下来脚步,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进入宣真寺。
浮烬夜并没有着急进入,他掐了个诀,一瞬间寺庙墙壁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二人的监视之下。
那名男子进入寺庙后,直走了一段路,之后转了三次弯,进入了一个房间,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整个过程,除了他们二人,并没有人目睹,因为在他们
的视野中寺庙中似乎同样空无一人。
但浮烬夜却看到那间房间的门上大有玄机,远远望去,似乎是一个精巧的机扩。那男子的动作幅度不大,但看他的动作是在机扩上找到了一处按钮,随后几次转动,房门开启。
浮烬夜微微皱眉,他知道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寻常寺庙中怎会在一间房间的门上修建机扩,除非……这房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被人发现。
浮烬夜侧身,瞥见苏眉紧紧的盯着那房间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
他回身,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身着白衣的少年,领口翻有浅蓝色布纹,衣着并不鲜亮,但眉眼清秀,墨发只用一根木簪盘起。
那少年同样出现在那间房间门口,不过他却与前面进入的男子有些不同。因为苏眉看到,他是在前者进入,门还没有关上之前恰好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
那少年走入房间,却没有找到在自己之前进入的那男子的踪迹,一时困惑。
他叫范熠,是冀城范家的大少爷。冀城范家本是这冀城内的头号商贾,结果一年前因经营不善而破产,范家的家产全部投入弥补亏空,但如今还是负债累累。
而他的父亲,范家家主范富因为受不了打击,几日后便猝死在家,而祖母李氏更是卧病在床。范熠母亲是范富发妻,也是府内的大夫人,却英年早逝。
如今范府只剩下一具空壳,下人全部遣散,有些姿色尚佳的姨娘早已托各种关系改嫁。说什么范府,其实就剩下他和老太太两个人了。他这次来宣真寺也是因为为了为老太太祈福,希望她的病能有所好转,而他刚刚跟着前面的人,就寻到了这里。
范熠没见人便继续往前走,渐渐地,他发现这间房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房间内陈设简洁,却很干净,桌子上也没有一丝灰尘,这与破败的庙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心中一时生疑,却在下一刻躲在了墙角处。范熠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人正是在他之前进入的男子,而另一人穿着灰白色道服,右手持白色拂尘,守在一紫金香炉面前。
他闻见了一阵阵幽香,似乎是从香炉中散发出来的,而这香气很快萦绕他的全身,且经久不散。
“我家主人问,东西可保管好了?”那身着深蓝色便服的男子道。
那老道士笑了笑,但那笑容却让范熠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总之就是不太舒服。
“请大人放心,这件事万无一失。”说着,那老道士又笑了笑,这次的笑容显得圆滑世故,眼神流露出几分贪婪和欲望,“那大人答应我的事……”
范熠的心为之一颤。他顿时明白自己撞见了一件私下里的勾当,但这人口中的“大人”又是谁呢?范熠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是当然。”男子厚重的低音在房间内回响,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金丝罗纹锦囊,交到那老道士手中,“这是我家主人答应你的一百两银子,你可以点一点。”
那老道士接过锦囊后,眼神就未曾从锦囊上离开,范熠觉得他是极想打开的,只不过还想奉承一下。
“大人是何等人物?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我自然是相信大人的。”
果然,范熠嗤笑一声。就这些阿谀奉承的把戏,他从前见得多了。
范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要走,却被那人识到了脚步声。他穿着破旧的布鞋,不甚合脚,走路偶会发出哐当声,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
“谁?”那深蓝色衣着的男子察觉到,和那老道士对了一个阴暗的眼神。
“糟了!”范熠转身要跑,眼看就要到房门,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
他死命挣扎,却也知道自己平日里都是些三脚猫功夫。
那男子动作娴熟地点住他的穴位,他顿时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将他拖到那白衣老道士面前。
那是他最后清醒的记忆。范熠看见那老道士挥动拂尘,嘴里默念着什么,他的视野中就只剩下老道士的那一双眼睛,然后他就感觉到很快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