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润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在外面站了没多久就感到有些烦闷了,他随手折了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把草的根部稳稳地含在嘴里。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浮烬夜,转身一看却望见一袭紫衣,英气逼人。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燕鎏夕的身上,竟有些移不开了。
一旁身着劲服的少年是浮烬夜的贴身护卫莫野,他虽与浮烬夜相识不久,却因为人间之遇结缘,后愿追随。如今,他看着浮烬夜进入独幽殿,自己却很自觉地等在殿外。
莫野一直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富家子弟如何无所事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但当他盯着燕鎏夕的时候,莫野在头脑子不经意地回忆起片刻间他望着凤司翎的一番模样,嘴角忍不住掀了掀。
不知为何,沐宁润感觉自己被眼前的紫衣女子深深吸引,他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爬上心头,挠得他心里有些痒痒。
就在刚才,他远远地望见那个眉目清冷的女子时,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一次似乎又有些不同。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抑着沐宁润的呼吸,使得他仿佛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以至于不听话地往前进了一步,好像很想走近一点看看她。
然而此时的燕鎏夕才不管他是什么沐宁润还是沐润宁,她只以为这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子要没眼力见地进入殿内,破坏殿里的气氛。于是燕鎏夕心一横,二话没说,一杆长枪挡在了沐宁润面前,阻碍了他前进的步伐。
沐宁润这个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
被长枪一挡,被冷风一吹,倒让他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神来,缩了缩脑袋,朝着燕鎏夕笑了笑。
看沐宁润没有要再往前进的意思,燕鎏夕才将提起长枪,极为轻松地在空中挥动长枪,红缨映着穿过枝桠的细碎金光,长枪随即被收回。
沐宁润望着燕鎏夕挥动长枪的飒爽英姿,一时愣了神,因此他似乎死死地掐了自己一下,又笑:“在下沐南王府沐宁润……”
沐宁润这个人从来没有认生的概念,以至于他的话多得让燕鎏夕觉得好像自己不是站在独幽殿外,而是站在什么生意兴隆的菜市场似的。她伸出手,下意识地掩住了耳朵。
但他似乎比燕鎏夕想象得还能说……不去当个说书先生似乎都可惜了……
出于燕鎏夕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耐心,她起初没有打断他,但她后来发现自己错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停!”
这下沐宁润的嘴上的机关枪终于停了,然后就那么傻傻地望着她。
燕鎏夕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霸道:“首先,我不管你是谁,本护法没兴趣!其次,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们真的不熟!”
燕鎏夕本来就差要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哪儿来那么多话!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看着面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简直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似乎比自己的皮肤还要白嫩上不少,这样的人,她还怕她一唬他,他就哭了呢!
但是沐宁润好像没听懂燕鎏夕的话一样,还是上赶着笑着道:“燕护法没听过我没关系啊!我可是一直听着你的大名呢…………”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燕鎏夕觉得无力脱身的时候,浮烬夜和凤司翎并肩出来了。
燕鎏夕一看到凤司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拉住她的手腕,跑出一米远,悄咪咪地道:“快帮我带走那个傻子!
我真的受不了啊啊啊啊啊啊!”
凤司翎看惯了燕鎏夕整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现在看到她似乎也有克星,很是好奇。她挑了挑眉,侧过身去看燕鎏夕口中的那个“傻子”。
不知为何,凤司翎总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人,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她似乎有印象,但却想不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燕鎏夕开始倾诉她的满肚子苦水。
“司翎,你是不知道!就那个傻子我出来之后他就一直缠着我!我说我不认识他,我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猜他说什么?”
说到这里,燕鎏夕闷着一股劲儿,感觉自己都能把自己气笑。
“什么?”凤司翎轻轻按了按眉心,看似和燕鎏夕一股气儿,其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听得起劲,继续问道。
“他竟然说我不认识他,他认识我!”燕鎏夕说得激动,气得红晕一个劲地爬上白皙的脸颊,“我真是!我燕鎏夕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克星!”
克星!绝对的克星!但凤司翎怎么觉着,这克星有点不一般呢!锦苑从人间买的戏本子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所谓欢喜冤家不就是如此么!
想到这里,凤司翎勾了勾唇,以难以言明的语气给燕鎏夕顺毛:“鎏夕,遇到困难,克服它!”
燕鎏夕:……??!!我说这么多不是让你撺掇我克服的!凤司翎……你不地道!
此时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