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恩怨(1 / 2)

“臣妇近日得知尊上在彻查税银一案,求见尊上是想向尊上揭露沐修海栽赃陷害洪辰侯,更欲私藏税银的罪行。”言至此处,元季如已全然没了刚才有些惶恐的模样,她眼神坚定,言语之间尽是决绝。

“空口无凭,希望王妃拿出证据。”浮烬夜勾了勾唇,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道。

“那是自然,臣妇给尊上带来了一个人。”元季如见浮烬夜不予否认,侧过身往窗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小步而入。她的身上不着挂饰,唯独半张银色的面具覆盖在她的右半张脸上,只露出一双年轻却夹杂着丝丝暮气的双眸。普通的衣料隐隐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昭示着曾经属于她的芳华。

自从走入房间之后,女子便一直低着头,然而尽管她已经尽力挺直身躯,她的脊背依旧微微弯曲,与她原本应有的妍丽形成一种怪异的对比,令人不禁心头一颤。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浮烬夜面前,一下子跪在地上,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有些颤抖:“拜见尊上!”

“先起来说话。”

凤司翎见她腿软,上前去扶,却看见一双眼睛里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她见到凤司翎,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道了句:“多谢姑娘。”

“尊上智谋超群,想必早已知晓面前此人便是当日沐修海请尊上开恩回到沐南王府众多姬妾中的一位。”

浮烬夜微微俯下身去,语气算得上柔和:“你若是受人胁迫,或是遭受冤屈,只要情况属实,本尊会为你做主。”

那女子似是被戳到了痛处,那一双冰冷的银色面具之下眼眸闪着微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原本呆滞麻木的眼眸渗出了丝丝血丝:“是沐修海以弟弟的性命胁迫妾,将妾送到肃无身旁,与他的人里应外合,盗走了税银。还有很多姐妹也与妾一样受人胁迫,走投无路才会误入歧途,可她们都被……都被……”

她终是按捺不住了,抽泣起来,整个人微微发抖,原本红润的嘴唇上血色逐渐消退:“沐修海将我们接回去之后,怕我们走漏消息,先是给我们上刑,之后……”

她支支吾吾的,说出的话也有些支离破碎。凤司翎能够看到,她眼眸中的微光逐渐被灰色的阴霾笼罩,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她伸出手,缓缓取下那半边面具,一道红色的伤疤落在青年女子雪色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妾的脸也是在那时候毁的……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还要杀了我们,把我们关在牢房里,放任那些粗鲁至极的下人将我们凌|辱至死……他简直……简直不是人!”

她说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整个人也仿佛不堪一击的水晶,轻轻触碰,便会就此破碎。

凤司翎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她的手里,她的眼眸之中便又流露出丝丝生机。

她拭去残余的眼泪,定了定神,道:“若非王妃相救,妾恐怕也早就和其他姐妹一样,如今成了荒地上飘荡的孤魂野鬼了。妾自知有罪,但还请尊上为妾,更为那些死去的姐妹们做主!”

“沐修海犯上作乱,草菅人命无数,本尊定会让他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浮烬夜目光犀利,深蓝色的眼眸此刻恍若一泓幽静的深潭,不经意之间却仿佛蕴藏着极其可怕的力量。

在世人眼中,他是魔域之主,是至上力量的化身。但世人对他也曾多有误解,认为他就如暗夜里的荆棘,深渊中的幽冥,生为妖魔,便有着毁天灭地,残暴不仁的天性。

可凤司翎却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虽生而为魔,却比大多数自诩修仙之徒都更光明磊落。强大到可怖的力量的好坏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掌控之人如何使用。

想到这里,凤司翎的心中不禁流露出丝丝欣慰。

“你先下去吧。”

“是,尊上。”那女子拭干眼泪,转过身向外走去,经过凤司翎身边时回以感激的微笑。

“本尊会即刻派人前往沐南王府,想必找到搬运税银的痕迹并非难事,届时人证物证俱全,沐修海定然难以脱罪。”

浮烬夜顿了一顿,神色未见丝毫变化,眼神却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凤司翎看出了他举止之间的警惕。

“不过本尊尚有一事不解,王妃是沐修海的发妻,与其荣辱与共,又怎会想到向本尊揭发其罪行,令他难逃一死呢?”浮烬夜右手抵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面前贵妇人的一举一动。

浮烬夜并非不知元季如与洪崎过去青梅竹马的关系,但他绝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女人会为了一段已经虚无缥缈的情缘置自己丈夫于死地,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尊上想得没错,妾也是俗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元季如攥紧了从衣袖中抽出的手帕,缓缓开口,仿佛重新打开了一段早已蒙尘的回忆。

“相必尊上也已经知晓妾曾经与洪辰侯的关系。妾与洪崎从小一起长大,加上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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