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耸立的城门前,来往的马车商队络绎不绝,在城门前排起蜿蜒长队,一辆低调的马车缓慢的行至队尾。
车帘后的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精致,肤色细腻,黛眉细细,双颊粉嫩,尤其是那双杏眸,清澈纯粹宛若清泉。
“姑娘,我们到城门了。”侍女尚怡透过车帘看向外面,烈日当空,长长的队伍缓慢前行。
江含枝的父母常年行商在外,幼时和兄长江清淮被送去外祖家照顾,除却父母在京城的时候,她其他时间都是在外祖家度过。
外祖家世代行商,到她母亲这一代,所涉及的商行已经十分繁多,家财颇丰,她父亲曾是武将,后来辞官从商,个中缘由她并不清楚。
少女发间挽着两支清雅别致的发簪,她困顿的掀起眼帘,莞尔道:“终于到了。”
江含枝身边放着一个檀木箱子,里面装着她精心挑选的礼物,是江清淮所喜爱的瓷器。
“公子肯定会很喜欢姑娘准备的礼物。”琼珠见她目光落在箱子上,笑着道。
她和尚怡都是自幼服侍江含枝的侍女。
江含枝闻言,眉眼弯弯,绵密细长的睫毛下藏着浅褐色的眼眸,清澈流转间,格外漂亮。
“姑娘送的礼物,公子哪有不喜欢的?”尚怡笑道,江含枝每回送的礼物,江清淮都十分重视喜欢。
诗词字画,江清淮会收藏起来;吃的喝的,江清淮准会夸好,当年江清淮出征,她去福岩寺求的平安符,江清淮一直带在身边,两兄妹的关系极好。
马蹄声忽急,由远及近,江含枝掀开车帘一角,目光顿住。
马车外围了半圈的侍卫,锋利的剑刃透着寒光,来势汹汹的,她探出半个脑袋,遥遥空中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对视。
黎恒容身着常服,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眉目冷峻,线条刚毅流畅,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此刻正沉目凝视着她。
江含枝心中猜测,大概是一位京中有身份的大人。
周围来往的百姓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何事,神色慌张的往后退,有些胆子大的人悄悄观望着。
悠悠众目下,江含枝双手撑在车窗,歪着脑袋,不见丝毫慌乱,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大人,我犯了什么事啊?”
又慢慢悠悠的补了一句,“我是遵守秩序的好姑娘,没有插队哦。”
阳光洒在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清脆的嗓音回荡在脑海,黎恒容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
“我等奉太子殿下之命搜查逃犯。”乔原是黎恒容的得力下属,他长相端正,此刻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江含枝听到他话中的称呼,目光再一次落在黎恒容身上,原来他就是那位常被外祖称赞太子殿下。
她的马车上只有她和两个侍女,还有马夫,既要搜查逃犯,她自然会配合,从马车上下来,俯身行了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麻烦让他们搜的认真一点。”
她坐了一路的马车,难不成还能藏个人?
黎恒容垂眸,少女站在阳光下,淡紫色的裙衫随风飘动,眼睛澄澈清亮,比画上的人更有灵气。
乔原上前搜查,马车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他迅速出手,短暂的打斗声过后,他从马车底下的拖出一个人。
那人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头发蓬乱,他叫林绍,是前几日乔原抓捕罪犯时的漏网之鱼。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满脸震惊。
这,马车怎么会藏有人?
江含枝那道浅浅的弧度霎时间消失不见,她拧着眉心,十分难以理解这凭空冒出来的人。
黎恒容瞥向她,嗓音清冷,“带走。”
江含枝看着乔原做出请的手势,她郁闷的看了眼被抓的那人,解释道:“殿下,臣女说臣女毫不知情,您信吗?”
回应她的,是黎恒容骑着马离去的背影。
江含枝咬了咬下唇,苦大仇深的跟尚怡说:“我应该相信外祖的。”
临行前,外祖林自山一脸深沉的跟她讲:“天气炎热,缓几日再离开也不迟。”
她只当是外祖舍不得她,笑着回道:“您放心好啦,我会想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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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两侧坐着两只石狮子,肃穆威严,高高挂起的牌匾上,字迹潇洒的将军府三字,阔绰大气。
侍女琼珠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踏过台阶,直奔秋水轩。
“公子,姑娘被太子殿下带走了。”琼珠语速极快的挑着重点讲明情况。
江清淮听完,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对于黎恒容捉拿林绍之事,他有所耳闻,他原先还以为是江含枝无意冲撞了太子殿下。
他吩咐人牵了马来,又回头问琼珠,“殿下带圆圆去哪了?”
琼珠缓了缓心神,回答道:“姑娘被带去了东宫。”
她胆子小,当时吓坏了,没想到乔原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