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枝!”秦远尧使劲推开她,等来的不是张宿的箭,而是他倒下的身影,长剑穿身,一击毙命。
而后,他视线中黎恒容的身影逐渐模糊,心中叹道:终于来了。
江含枝怔怔的看着朝她跑来的黎恒容,眼睛涌现湿意,“殿下。”
黎恒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看到她受伤的心疼,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种种情绪藏在眼中,“圆圆。”
他将她抱起来,看了眼秦远尧,吩咐道:“扶他走。”
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其他人见打不过,便纷纷逃走,但还是有人被抓住了。
黎恒容抱着她去了一处别院,请来大夫处理伤口,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被伤,江含枝疼的满头大汗,攥着黎恒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除了手臂上的伤,还有多处淤青。
直到处理完所有的伤,江含枝才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黎恒容却将手收了回去,端起送来的红枣粥,温声道:“喝点粥再睡。”
这几日他们东躲西藏的,吃得并不好,她问道:“秦远尧,他怎么样了?”
黎恒容拿汤勺的手微顿,眼底滑过自责之意,“大夫已经看过了,明日就能醒了。”
江含枝松了一口气,将他送到唇边的粥含下。
一碗粥见底,黎恒容问道:“要不要再喝点?”
江含枝摇了摇头,见他扶着自己躺下,盖好被子,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想你走。”
“只是把碗端出去,不走。”黎恒容安抚她道,打开房门交于侍人,便又折返回来,他坐于床榻边,“睡吧。”
江含枝手中仍然攥着他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黎恒容将她的手握在大掌中,温柔笑了笑,“不会再有事了,安心睡。”
“嗯。”她真的困了,很困很困,仿佛要将这几日缺的觉都补回来。
这一夜,黎恒容一直陪着她,直到第二日早晨才出门。
银杏树下,林青前来禀报昨夜审问刺客的情况,“是十三皇子的人。”
黎恒容面色沉沉,果真如他所料,又问道:“韩茜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殿下,属下已经问过,是十三皇子意图灭口。”林青将韩茜柔所说的话全都转告给他。
“他竟与秦胜渊也有过来往。”黎恒容冷声道,神情捉摸不定。
秦胜渊之前想和十三皇子交易,请他帮助自己将宝物转运走,不知何故,没有达成最终交易。
“派人盯着他的举动。”黎恒容驻足良久,往厨房方向走去。
江含枝醒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心里陡然一慌,连忙走出房门。
黎恒容手上端着早饭,看到她慌张的模样后,加快步伐走向她,伸出一只手扶她,“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
见他后,江含枝的情绪渐渐放松,“不是,是我醒后没看见你。”
“想着你快醒了,便去看了看早饭。”黎恒容将早饭随手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的扶着她坐下,传侍人端来热水给她洗漱。
见她收拾好后,黎恒容递过去一杯温水,“先吃饭。”
明明是和往日一样的相处,江含枝却觉得有些不同,犹豫了片刻,“你不开心?”
“没有。”黎恒容给她夹了菜,又盛了粥放到她面前。
“我不信。”江含枝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他虽笑着,但这笑明显就和平日不一样。
沉默许久,黎恒容的声音低低响起,“只是在想你的伤什么时候会好。”
“很快就会好了。”江含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件事追根溯源,是她当时没料到会有人行刺,“我虽然受了伤,但也算因祸得福。”
她拿出韩茜柔给她的书信,递给他,又问道:“尚怡和李见成怎么样了?”
黎恒容打开信封的手微滞,“尚怡在养伤,李见成……死了。”
林青本是去救江含枝的,谁料中途出了岔子,没有碰上她,以致她受伤坠崖时没有赶到,却也阴差阳错救了尚怡,但李见成受伤过重,还是没能救回来。
江含枝陷入沉默,若不是她去找李见成作证,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我的错,若是我带着人去,他就不会死了。”江含枝心生悔意。
“他不怪你,也很担心你的安危,他说,将真相说出来,是他的心愿,只是愧疚没能亲口说出,这是他临终前说的。”黎恒容说道,这也是尚怡转述告知他的。
“刺客是白承鸿派来的,对吗?”江含枝问道,她要给李见成一个交代,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害死。
黎恒容点了点头,“他已承认,是他花了重金请来的杀手,但后来追杀你的人,不是他。”
他还没有弄清楚,白承鸿和他那个十三弟派来的刺客之间,有没有关系。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