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有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倒不是所有人都信,但是也引起了许多人恐慌。有些人更是故意将书院闹鬼的事夸大,编撰的鬼故事有模有样的,就连容竞凡和卫然春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遇见了那么恐怖的鬼。
周思言也有些怕,想起昨晚容竞凡对他做的事,他觉得那还是个色鬼。
因为闹鬼的事,今天的课都取消了,院长带着书院所有人去了邻近的寺庙上香,一来是稳定学生们的情绪,二来也给学生家里的母父一个交代。
容竞凡就当是去郊游了,让玉书给她带了许多蜜饯果子,一路上吃个不停。到了庙里,大家都潜心拜佛,上完香,便去求平安符。古往今来,这些封建迷信的事都大同小异,人们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
今天来这个庙的,除了她们书院的学生,还有山下的一些百姓。大概今天是个好日子,有许多妙龄少男结朋引伴来到此地。十几岁的男孩子已经情窦初开,他们见到书院的女学生,便忍不住去偷看。女学生们的喧闹肆意与少年们的文静害羞,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容竞凡见了觉得甚是有趣,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旁的卫然春见容竞凡望着那边的少年们笑,立马拉着容竞凡走到一棵系满了红丝带的大树下面,“那些男人都是过来求姻缘的,男人嘛,都想嫁个好妻主,你看这祈愿树上,大都是他们求的好姻缘,多是想攀上高枝,求个富贵。我刚刚看他们,都是些寻常货色而已,凭你我的家世,什么样的男人不想跟咱们攀扯上关系。你刚才那样看着他们笑,小心他们缠上了你。”
“我只是笑一下而已,你何必这样轻贱他们。”
容竞凡听卫然春这样说那些少年们,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像以前男人们笑话女人拜金一样,这些话分明就是看轻了别人,当所有人眼中只有铜臭味,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为眼前的人都是可以用银钱衡量的物,只有好不好,值不值,配不配。
周思言恰好在树的另一边,他是来给自己祈愿的,未曾想会听到卫然春说那样的话。
卫然春那般说,分明是看低了男人,但是她也没有说错,男人总是为了讨好女人自己轻贱自己,他们好像小猫小狗一般,或是靠好皮相去讨得主人的欢心,或是摆低了姿态去讨主人开心,以换取主人的施舍。
周思言身是个男人,但是他现在像一个女人一样活着,所以他才会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看到女人和男人是怎么活得天差地别的。
卫然春并未察觉自己的话哪里有不对,毕竟这个世界的女人看男人都是这样。在这个世界,男人的价值就是帮助女人传宗接代,男人想要活得好,就要讨女人开心,所以这里的男人们脂粉气十分严重。越是想往上爬的男人,就越注重自己的外表,越朝着符合女人的审美去装扮自己。
“我哪里轻贱了他们,我说的都是实话。”
卫然春跟寻常女人不一样,她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甚至有些讨厌这些卖弄风骚、攀附于女人的男人。她爹给她塞的通房,她一个也没碰。身为卫家长女,她要承担起给卫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可是她十分厌烦这样的事情。她现在还年轻,可以找借口推辞,但是再等几年,家里便会催她生女了。一想到这件事,卫然春就头大。
容竞凡才交了这一个朋友,不想惹得大家不开心,便不再说那件事,转而问卫然春:“这红丝带去哪里拿啊,要不咱们也许个愿吧?”
卫然春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
像她们这样的人,未来是看得见的锦绣前程,因此是不会再求什么名利了,容竞凡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因为她暂时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在这里她又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也不想要什么姻缘。
卫然春看了容竞凡一眼,才小心地在红布条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写完后,她就赶紧折了起来,不敢让容竞凡瞧见她写了什么。
容竞凡想了很久,她希望可以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