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雪并未停下脚步,豆大的雨粒落下来,行人匆忙避让。
“姑娘,姑娘......”急促的呼喊声从苟雪的身后传来,将苟雪迅速前行的步伐拖住。
苟雪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是一名衣着朴素的老者。
“姑娘,你的东西丢了。”老者指了指苟雪的后脚跟处,那儿落着一块玉玦,落着半块脚印,让玉玦看起来灰蒙蒙的。
苟雪稍稍一愣,她下意识地跟着老者所言,弯腰将这一块玉玦见了起来,温软的玉玦在手中微微发烫,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
这是一块上等的玉玦。
可是并不是苟雪的东西。
“这不是我.......”苟雪开口正要反驳,可是一抬头,便就不见了老者的踪影。
他怎的转瞬就不见了?
苟雪四处看了一眼,四周只有匆忙避雨的行人。
她稍稍拧眉,雨眼看着越下越大,也没时间多找,只是含糊地将手中的玉玦收入怀中,而后急匆匆地朝着药铺跑去。
南街最大的药铺叫田心铺,堪堪踏入药铺,便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不难闻,甚至是带着些许清甜的气息,可是却莫名令人觉得惆怅。
大抵是这一丝的清甜气息中藏着沁入人心的药苦味。
苟雪站在一旁,等着铺子里的大夫将药取来。
“姑娘,这是你的药。”
“诶,多谢大夫。”
“这药是两月的量,用完后,姑娘记着及时来领新的。这药不能断,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大夫叮嘱的话语落在苟雪的心头,沉沉的。
苟雪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句谢,随后就拎着药包站在药铺门口,大雨滂沱,她在等雨停。
雨停了,她便就启程回去。
雨下了许久,仿佛是天破了个洞,水从天幕之中漏了下来,看着那黑沉沉的天,以及半分都未曾有停下趋势的大雨,苟雪逐渐焦躁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药包,眼神忽而瞟到收起来的玉玦上。
苟雪伸手将玉玦取了出来,而后在皮袄上擦了擦,便就看着那块玉玦上染着一块晕红,白玉微瑕,令人叹惜。
凝脂的玉色在微亮的光线下,透出一丝浅淡的亮色,玉玦握在手中,一点点地浸透出暖意,便就是不懂玉的人,也是察觉得出来,这是一块上好的玉。
苟雪看着这手中的玉,心头一紧,这般贵重的玉玦,怎么就丢在她脚边了?又怎么有人提醒她丢了呢?这时候苟雪才反应过来其间的不对劲。
她想不通,也无法想透,这玉玦如今落在她手中,她更是无从找寻玉玦的主人。苟雪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玉玦又收了起来。
她沉默地站在药铺前,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
天灰沉沉的,随着时间流逝,天色越发暗沉,苟雪心头的焦躁感也越发浓郁,她不想在城中再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心下琢磨着是否应当冒雨出发。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候,忽而间雨势渐小,苟雪心头一喜,她迈步向前。
“姑娘。”药铺里的小童提了一把油纸伞出门,递给了苟雪,而后接着道,“姑娘,这是老大夫给你的油纸伞。”
苟雪往铺子里看了一眼,老大夫大抵是坐堂一日累了,此时正靠着椅子假寐休息。
“可我并不是住在城里,出了城,下次入城也不知是何时了?这伞,怕是还不上。”
小童似乎早就猜到苟雪会如此说,他咧嘴一笑,轻快道:“老大夫说了,这不急,等你下次来抓药的时候,再将这油纸伞捎带来就可以了。”
苟雪想了想,她也不忸怩,拱手一礼,道:“那就多谢了。”
随后,她接过伞,趁着雨小了下来,便就撑起伞朝着城外行去。
轰隆隆——
沉闷的滚雷声一阵响过一阵,原本已然变小的雨势在雷声之后就又成了倾盆大雨。撑着油纸伞的苟雪艰难地行在路上,她没想到出了城,不过是行上半个时辰的路途,这天公就变了脸。
阴沉的天幕,偌大的雨势,山道上升起雾腾腾的气息,幽森的路已然是看不清前行的方向了。苟雪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她前后看了一眼,咬咬牙,朝前继续前进。
咕噜——咕噜——
一道模糊的声音从山顶传了下来,苟雪警惕地停了下来,哗啦的声响炸了开来。
循声看去,苟雪抬头看去,只见在磅礴的雨势中,整座山体仿佛是被什么推倒了,混着雨水倾倒下来,苟雪的瞳孔微缩,手中的油纸伞掀飞了出去......
苟雪惊恐万分地闭紧双眼,周边很安静。
好一会儿,她才悄悄地睁开眼,只是这一次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片昏暗,她眨了眨眼,对于这骤然变幻的环境,似乎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姑娘。”一道幽幽的女子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