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低头继续将剩下的半颗果子啃完。
她倒是反应过来了,这土地爷不会伤着她,若不然那一封信就不会这般好言好语地劝她拿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是心安理得地推了去。
她啃完果子,摸了摸那烤着的衣裳,这衣裳干了大半,苟雪在土地庙里找了些许干燥的稻草,铺在一处,随后她就坐了上去,到底是肚子里有了些许东西,没有先前那般饿得慌,在温暖的火堆旁,困意不由得涌了上来。
苟雪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上的肿胀得厉害的伤处此时竟是无药消肿了不少,痛楚也减退了不少,故而刚刚她才能在这土地庙里行走。
苟雪虽然面上一副信誓旦旦的不惧模样,但是心头终究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这‘土地爷’现下不声不响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惜,如今外头风雨未停,她也确实是无处可去,若不然她便就收拾了东西离开。
她想着,疲惫很快就涌了上来,不知不觉间就闭上眼,侧躺在干草堆间昏昏睡去。
土地庙里复又安静下来,高高在上的神像沉默不语,怜悯地看着众生。
等到天亮的时候,苟雪醒了过来,昨夜里浑身疼得厉害,她本以为今早醒来,怕是要起不来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难受劲儿减退了不少,低头看向自己本该肿胀得更加严重的脚踝,映入眼帘的是消肿了不少的伤处,昨夜里看着还是一块巴掌大的红糖馒头,如今已然是只剩下半块的小馒头了。
苟雪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脚下的痛感也不明显了,此时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脖颈处的那一道伤口几近痊愈了。
苟雪将已经干透的衣裳穿好,心中庆幸不已,本以为经过昨夜那般折腾,今日是要染了风寒的,没想到却是半分不适都不曾有,或许是穿越后,上苍给予的馈赠。
这般也好,若不然在这医学不甚发达的时代里,一场小风寒,怕是就会让人丧命的。
苟雪将余烬用沙土掩下,又把干草堆挪至角落里,收拾妥当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神像,走上前来,对着神像躬身一礼,低低地道:“老爷子,咱们就此别过,若是我富贵了,那就回来给你重塑金身,咱这话是说到做到的。”
“您可要保佑我平平安安,早日暴富。”
苟雪抬头看了看土地神像,这时候并未再听得任何回应的声音。
昨夜里听得的话语,仿佛是一场梦。
她背起木匣和包袱,慢悠悠地走至门口,现下天已经亮了,外头的雨也停了,苟雪琢磨着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好在身上的银钱充足,至少短时间内,不必担心生计问题。
苟雪回头又审视了一遍土地庙,才缓步走了出去。
外头阳光明媚,空气里是一片雨后清新,地上有些许积水,泥泞的土地上显示出昨夜里的倾盆大雨。苟雪小心地绕过水坑,脚踝处的痛楚已然消退,若不是那肿胀的小包还未消肿,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受过伤了。
苟雪朝前走去,她思索着之前的道路,回渠城那是不可能的,不说路上会不会再遇到杀手,那渠城里将她当诱饵的那一伙人可不会放过她的。
她谨慎地顺着小道往林子的一头走去,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山道,大抵是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远远看过去,便就只看到一片灰白的雾气,将那土地庙掩藏住,而远处的山道更是看不清情况,心中浮起一抹莫名的恐慌。
不过苟雪并不知道,多亏了昨夜里的大雨,这才将她的踪迹全部冲刷干净,后续追踪而来的人收拾了尸体后只能铩羽而归,这才让她有了个安然的休憩时间。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倒是想不到此时的雾气会这般大。走至山道边的时候,苟雪突然又停住脚步,看着林子里云雾缭绕,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她正要往另一头走去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苟雪认真思量一番,她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背着的包袱,低声道:“这儿倒是挺山清水秀的,要不......”
她看着抱着的木匣,心下琢磨着,她毕竟是要寻个地方落脚的,回头要是入城或者去哪儿,带着这么一具白骨,万一让人误会了,可就麻烦了。
要不就在这儿寻个地方,好生埋葬。等到往后自个儿安顿好了,再去庙里给她点一盏长明灯,烧些金银元宝以及仆从美男过去,也算是对得起她们这一段‘人鬼情’了。
这般想着,苟雪便就迈步在林子里寻了平坦的一处地,捡了根稍微粗壮的树枝开始吃力地挖坑。她本是想要挖一个深坑,奈何四肢不勤,气力不济,这手中的挖坑工具也不甚称手,便就只能挖一个不甚平整的小坑,勉强将木匣子塞进去。
苟雪用力将土压实,她踩了踩,想着将刚刚挖土的树枝插上去,也算是一个记号。她插上去后,直起身子,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水,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低声道:“惠娘,咱们这段孽缘,就此了断,山高路远,后会无期。”
一道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