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当透明人观战的阿梦见她终于发现了关键,吐出一口瓜子皮,慢悠悠开口,“幻境是以你徒弟为主导,自然各方面都有利于他。”
言外之意就是,他在自己的幻境里是无敌的。
熊年年气,抬手想要强制突破,阿梦的声音又传来,“你最好别动手,否则你徒弟小命难保。”
暗自酝酿大招的她闻言又憋了回去,差点被把自己给憋到内伤,“你就不能早点说?”
“磕着瓜子没来得及。”阿梦耸耸肩膀。
决定另想办法的熊年年试图用话术唤醒沈厌,“徒弟啊,我是你的亲亲师父啊,你忘了咱们两人度过的那些快乐日子么?快醒醒!”
“阿梦是谁?”沈厌神情冷漠地用剑指着她。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太猛了。”熊年年眼神一飘,避开对上他质问的目光。
沈厌沉默片刻,忽然反挑一剑尖刺向少女的面门。
她心下一惊,有心躲开却被该死的规则又给绊住手脚,眼睁睁地瞧着自己仰首倒地撞上沈厌的剑。
吾命休矣!
熊年年下意识闭眼,心里却想在游戏里的幻境被杀会不会很痛……她视死如归般地等待着疼痛的降临,等了一会儿结果等到了又是同样的问题。
“师父,阿梦是谁?”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锁住从她身上起开的人,“你耍我?”
沈厌撑在她身上,手往一侧偏了偏,利刃离脆弱的脖颈更近一寸,若再前动,便能划破皮肤。
他凝视身下显出本来面目的少女,看她的表情由愤怒渐渐变为羞涩躲闪,浅笑,“师父生气了?”
生气?也没有很生气啦……就是,寡男寡女的不要靠这么近……
熊年年脸颊发热,艰难地从他春日桃花似的脸上移开视线,微微偏头,双手无措地捏紧身侧的衣服,“你,你不要靠这么近。”
少年轻挑眉尾,向来阴翳的长眸游动着一丝潋滟,在看到她脸上的绯红时,忽地提剑起身背对着她。
粉红泡泡的氛围一下子被冲散,还没回过神的熊年年眨了眨眼睛,突然现身的阿梦蹲在她身边满脸不高兴。
“父子情被你们演成恋爱戏,没意思。”
看到同他一模一样气质却天差地别的阿梦,沈厌眉目泛起冷意,“他是谁?”
口气要多不善就多不善,熊年年拍了拍不再泛红的面颊,想到之前跟阿梦假扮的他那样这样,脸又发热的同时莫名心虚起来,“他啊,他就是阿梦,制造幻境的人。”
“都说了我不是人。”阿梦听到她的话反驳,随手打碎幻境,“人太肮脏了,我不要做人。”
“你不做人还长着我徒弟的样子干什么?”察觉到沈厌还在看她,熊年年转身面对阿梦,“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我……”阿梦一时没了话,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一直在这个地方。
少女和他人斗嘴时的神情言行,沈厌一一纳入眼底,他垂首掩住逐渐幽深难窥的双眸。
见阿梦不开口,熊年年瞟了眼沉默下来的沈厌,心底松了口气后四处张望幻境碎裂后显露出的真实地方。
两边高山林立陡峭,在阳光下眺望,远山就像洗过一样,青翠欲滴,水势平缓的长河潺潺从中流过,宛如一条丝带铺在大地上。
这样的地势风景显然是个山谷。
“山谷,寂灭城附近没有这样的地方啊。”她喃喃道,既然不是在寂灭城,那他们是在哪?
沈厌也在观察,他眼尖地看到左侧的山上有一物件,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闪烁着。他正要动身去查看,右手却被蛮力拉住。
回过头,沈厌见阿梦怔怔地盯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你流血了。”他不想和这人有所接触,欲要抽出手却被对方动作强横地抓紧。
阿梦恍若入了迷,眼神变得如狼似虎,“好香……”
沈厌眉心紧皱,正要用强力震开,却被阿梦一口咬在伤口上,狼吞虎咽地吸吮不断流出的鲜血。他幻化剑刃就要刺向对方的心脏,此时熊年年突然转过身,他立刻收手。
用神识扫完周围地形,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熊年年打算和身后的两人商量办法,却见阿梦紧咬着别人的手臂,而被咬的沈厌已经虚弱到跪地了。
“你在做什么!”熊年年飞身上前去推阿梦,见推不开便出掌打飞他。她搀扶住自己这个多灾多难的徒弟,急忙为他疗伤,“沈厌,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沈厌脸色苍白地看向阿梦,“师父你去看他吧,他言行有异。”
“你都快昏过去了,管别人干嘛。”熊年年疼惜地加大灵力的输送。
此时的她未察觉到,自己的徒弟已经开始绿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