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发觉四周环境剧变:
她正站在长长的隧道之中,通道的前后皆为黑黢黢的洞,记忆如洪水般意图冲破黑暗。
是不好的回忆。
“哐。”
脚边滚来一纸灯笼,她下意识地弯腰拾起,等到抬起头,她又矗立在林中空地上。
记起来了——应该是秋天!
果然,落叶飘零的窸窣声,鸟儿的哔剥声不绝于耳,甚至她看见了忌库。
手执灯笼,指甲掐在木杆上来回刮擦,一层红漆嵌入指缝,手指的疼痛让九十九由基诧异地看向藏青色校服上的三粒金色袖扣,眨眼间变成白衣宽大袖口自然垂落,而下身已经换上了白袴。
再眨眼,周遭忽然暗下,一道漆黑的铜门悄无声息地瞬移到身前,似要击穿面门。
她被迫僵直在原地,额头汗水涔涔,如坠噩梦,不由联想翩翩,胸闷气短。
她踟蹰之间,耳边传来喁喁私语,后背一股力道,铜门被风破开,顺势将她推入门中,其下所见是深渊入口处盘踞着的硕大树根,她失手松开的灯笼,此刻化作星火点点,消失殆尽。
“为什么?!”她大声吼叫。
声音答道:“已是命运之时,那位在等您。”
“是谁?”疑问横插过来,似是苍老扭捏的树根抓住不幸的羊羔,势必要掏出美味鲜活的心脏。
坠落的失重眩晕感威逼她说出答案,疾风勾勒出她的身形,欲凿开记忆的伤口,体内流逝的不只是意识,还有咒力!
以身为锚,朝四面八方释放强大的咒力,藐视一切法则,将自身作为真理的存在,意图突破时空限制,创造出——领域。
就在“领域”二字脱出口的瞬间,轰鸣震动声传来,接着天崩地裂,紫气消散,白光乍现,九十九由基依旧站在浅池中,身后的山头被削去一半,她心思涣散仰起头,伴随余震放声大笑,就像在薨星宫里领悟出星之怒,差点造成高专地底塌陷,而现在她再次突破了自我,在幻境中抓到了领域展开的精髓。
天空翻起乌云,大雨如注,她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自我飞扬于天地间,上至云霄,下至地狱,放浪不羁,无所不能。张开嘴让雨水流进喉咙,她品尝到泥土的清新中夹杂着的铁锈味,便低头垂眸看着倒在浅池中的渡边爱。
“好好休息,爱。”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如是说。
**以下是一位飞行员的自述**
1999年2月21日意大利罗马晴
从医院里醒来后,感觉非常不好。我时常控制不住地摔东西,还总是幻听,喜欢呆在黑暗的地方,外面发生的任何动静都仿佛在撕咬我的灵魂。
我记忆一片混乱,但有声音告诉我,我必须要写下来。
所以,我写了。
这是我重写的第一百?还是两百遍?记不得了,反正用了很多纸。
体内像是住着另一个人,他总跑出来作乱。我甚至不敢重新读一遍才写过的东西,就像那些废纸,这会让我陷入无尽的怀疑之中,始终无法确认哪一部份是真正的我写下的。
原以为这次去意大利又可以享受假期。我们心里清楚国外没有那么多要人命的事,我时常借机偷懒闲逛。这倒是要感谢我老爹多年跟在他们后面拍马屁,总算有点好处。
哦,对了。那么好运还有一原因,我有张飞行员证书,而他们很需要有人做到既能规避法律又显身份的事情。
就在我畅想邂逅金发碧眼的美女,还特地为此学了几句意大利语时,就被告知要载的人是一级。
我的“Ciaos!”大概要变成对人生了“Ciaos”了!
其实,按照往常我还是有机会可以躲远一点的,可好死不死上头的老家伙们要我时刻汇报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让我?去跟踪那个肌肉女哥斯拉?这不要我的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但当时他们开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我立刻答应下来。我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放手一博,真的有奇迹发生呢。
所以,怀着忐忑与期待,带着那个女人来到了罗马郊外。
但没想到,上空竟然是那么大个家伙!
在日本我都没见过几次,这回还被我遇上了,目测大概率会孵化出个特级。
我有什么办法?只能祝她武运昌隆呗。反正她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
要不说是一级呢,那怪物一脚就把那东西踢碎了。
万岁!我活下来了。
就在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到机舱时,意外发生了。资料里疑似本土诅咒师出现,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我怀疑女人现在都打了激素长大的吗?各个长得跟晴空塔似的,还比男人会打架。
也就在这时,我预感不妙,那种本能的危机感发出警报,让我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明明还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