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他们。在我困惑的注视下,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青姑娘,最好写封信回去,让西北大营知道,你和乔兄弟在外面游玩。你们半个月没有回去,我怕引起皇城的注目。”他的伤势好了一半,已经有精力琢磨细枝末节。
“为什么要陛下相信,你们都死了。”我早说了我并不傻,能够封锁雍州,颠覆成安侯府,多半与长丰脱不了关系。
王珒笑了笑,损伤过度的脸有点扭曲。
“青姑娘,我不想骗你。陛下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父亲还赔掉了性命,我一个人百口莫辩,所以只能隐姓埋名。”
“那么…”我只想知道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世叔在哪里?他不可能放任小冰不管。他被困在雍州,还是去了京都?还有小月呢?这俩人从小就分不开,小月去了哪里,她会受伤吗?”
王珒的脸更扭曲了。
“这个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青川姑娘,要是小冰能够醒过来,你最好别问这个。”
“为什么?”我激动站起来,“为什么不能问,他们有危险,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爷姥是西北侯,小月是嘉宁皇后的亲侄女,我们南宫世家…”
那时王珒递来一束眼神,是怜悯也是警告,他似乎在说,不要再提南宫世家了,而大厦倾覆时,碎石掉落的声音,真实在我心中响起。
在王珒可以自由行走后,他经常一大早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而连续的发信终于有了回应,某天他收到一个盒子,里面赫赫然塞满了银锭。
“我以为你写信是为了搞药材,”我失望地说,发现他从早到晚忙碌,也是为了弄钱。
“有了钱,我才能雇人帮忙,才能安全活下去。”他埋头点算银两,踌躇满志,“至于药材,有了钱也能搞到。”
那时我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和小冰比起来,他的生命力太强了,明明他也受了一样重的伤,可他蜷缩在角落里,只要扔给他一口吃的,他就能舔着伤口自己痊愈。
“你要钱的话,我这里也有。”我希望他不要偏离重点,“只要能治好小冰,钱算什么呢?”
他听到后,眼中掠过一种表情,辗转片刻,才斟酌回答。
“是啊,要治好三小姐,是挺困难的。青姑娘,如今你是她唯一的依靠,要好好安慰她。”
王珒似有许多话要说,可他迟疑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很快他搞到大量药膳,人参肉桂红枣枸杞,叫我轮番给病人灌下去,他又在当地找到一个干活麻利的寡妇,来分担照顾小冰的重担。
“她可靠吗?”我犹疑着。
王珒回答:“可靠,她独自一人带小子过活。那孩子如今跟我。”
我皱起眉头,而对方毫不在意。
他只是重复了那句话:“要治好三小姐,是挺困难的。”这时候,我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小冰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每日按时吃药喝汤,可她就是昏昏沉沉,不愿意醒过来。无论我软语安慰,还是厉声训诫,她完全不理不睬。有时候,她根本认不清我是谁,也记不起周围的任何人;等她清醒过来,只会坐着愣愣发呆。她完全变了,在悲伤面前不愿屈服的姿态消失了。
可有谁能照顾我的心情,按压的焦灼以及满肚子的疑问。小冰必须明明白白告诉我,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亲人们去了哪里。
“不要再睡了。”我扯开她蒙住全身的被子,“你再这样,我也不管了。明天我就自己往南边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遍,她还是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小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流着泪控诉她,“雍州也是我的家,小月也是我妹妹。我没有资格知道吗?他们若是深陷危难,我们要去救啊。你怎么无动于衷?”
我忍不住摇晃她,忍不住大声质问:“小月到底在哪里?”
这时土屋的大门打开了,时节已至深秋,北方的天气冷得更早,候鸟们都排队朝南方飞去。
乔铮出门半个月,终于回来了。王珒跟在后面,手里托着两只碗。
鸟儿们一排飞走,好像再也不回来似的。路过时还留下嘶声裂肺的吼叫。
乔铮表示不爱听。他看见我摇晃着小冰,满脸愁容,就满不在乎地说:“别问她了。去了一趟县城,有关你们南宫家的公文就贴在官衙门口。”
我慢慢站起来,发现两只碗里全是红枣,大红枣子煮烂了,浓郁的香气刺激着肠胃,头晕目眩的。王珒托着一碗,坐到小冰身旁。
“吃不吃啊?心平气和,多吃点补补血气。”他轻飘飘的声音,毫无痕迹地在空中盘旋。
我瞪着乔铮,他不是一直以刺激人为乐趣嘛?从我认识他那年起,他会挖苦会嘲讽,总觉自己口才很好。现在半合着嘴巴,又在酝酿什么。
“我…我照实说的,”可能连他也感觉此事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