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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珊(一)(2 / 4)

同意,他还想要忠于铁麒麟的澜山闵氏。既然这样,哥哥死了,就让弟弟继任。

于是眼前的潮汐弟弟连忙摆手:“我…我不行。”

我微笑说:“做城主有什么难的?放只猴子坐着抓耳挠腮,也能做好城主。”

下午有几艘渔船要下水。检查完喜宴要用的器皿,我要过去带渔民试航。闵二弟也跟我去,如今城里到处是京都来的铁骑,他生怕有人将他掳走。

“那些人真烦。他们什么时候才走?乌洛兰氏是靠澜山河养大的,与他们不同源不同族。永昌城谁做主,不用他们管。”

我闭目养神。新君单立来了好些日子,他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今天的阳光真好,澜山河泛出金光。水对于乌洛兰氏代表生命的延续,而渔船则是他们赖以维生的家。

河堤旁已聚集许多人,不过船坞四周百尺地都被栅栏围住,众人只好爬到望天树上看热闹。临河的望江亭内有几个男人,都是武人打扮,他们也站着张望渔船。亭子里坐着只有老族长。

闵家二弟已附在耳旁说:“那个方脸面蓄络腮胡的,就是他们的新君。”

我望一眼栅栏外的民众,招招手,叫唤渔民家的两个男孩进来。

“走,同我去试试船。你们知道鱼儿往哪儿游。”

十来岁的男孩跑起来最有劲,很快跑到崭新的乌篷船上。他们朝我挥手,又朝身后的亲人挥手。众人都笑起来,同小船上插的彩旗一样雀跃。

澜山河夹在连绵的青山之间,碧波涟涟,摇这些小船对我来说毫不费力。男孩朝河里撒一把鱼食,等待片刻,扯开一张网,呼一声朝湖中心飞去。另一个男孩吹起口哨,船身摇摆一下,我知道这趟收获不小。

他俩看着我,我就说:“收网啊。”

他俩合力把网拉上来,果然有几条扑腾的鲫鱼,在船板上吐泡泡呢。

男孩们哈哈大笑,又朝河堤挥手,河堤上观看的村民都欢呼叫好。乌洛兰氏的族人很好取悦,比京都沉默的看客容易满足。

我把小船造得轻巧便捷,让其在狭窄的河道逶迤前行,绕了两圈,这才回到河岸。男孩已迫不及待展示成果了,一个捧着鱼儿给父母瞧,另一个则缠住我,非要再上船划一圈水。

此行的效果令我很满意,这才回头望向那位方脸面络腮胡的新君。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我已走至他面前。看来小冰已把一切和盘托出,由远至近,他的目光一直在审度。

我朝他行了大礼,就如乌洛兰氏在祭坛朝天地跪拜一样虔诚。

“南宫世家恭贺新主登位。千舟送风,万水齐福。”

几尺外的男子没有啃声。他身旁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乔三虎,只会在平野上飞驰的悍将;另一个长得漂亮,看模样是个草包。他带着这俩人,敢来要我的命吗。

闵二弟跟在身后,唯唯诺诺。他见我行完大礼,连忙自己跪下磕头。

乔三虎睨他一眼,然后说:“得来全不费工夫。是你杀了闵沧波。他是你大哥。”

身后的人连忙否认,乔三虎的脸极具威仪,他说话也颤抖了。

“不不不…不是我。”

于是面前的男子看着我:“不是他,就是你了。”

亭子里的老头这才站起来,他本来不想多事。

“世子很快要和小公主成婚。他是自家人。”他对新君这样解释。

单立顿一下,回头对他说:“你家的女孩年纪太小,嫁人也太早。还是让我给小姐寻户好人家。”

老头咳几声。我明白他内心很不满。

“这桩婚事是乌洛兰氏自家决定,问过黄天厚土,算过良辰吉日,与本族几百年兴衰休戚相关,请陛下恩准吧。”他说完后,真的下跪了,佝偻着背微微颤颤,极其低声下气,“陛下要拿永昌城的主意,我不敢说话;可乌洛兰自家的事,还望陛下让我做主。”

老头故意装得可怜,围观的众人都看着呢。本族族长正卑躬屈膝求人,哀求的还是他们讨厌之人,明晃晃的日光扎眼睛,也扎人心。

于是单立又不啃声。他带来的人马伫立于河堤四周,与栅栏外的民众对峙。那些武人训练有素,一个时辰能够屹立不动,跟石头一样;不比本地的族人,不是爬到树上看热闹,就是跳去水里扑腾,一刻也不能闲。他们彼此看彼此不顺眼。

我开口说:“婚礼排在三日后,喜帖早送到北桥堡。请陛下来观礼。”

他和他手下的将领都犹豫了。

“观礼那日,不用带兵器。”我笑道,“陛下也看见了,永昌是个宁静小城,容不得许多杀气。”

很多人听见这话。很多人冷眼瞧着。

沉寂片刻,新君对我说:“永昌是个宁静小城。我不该来,世子也不该来。世子该去的地方是雍州。”

雍州是懦弱的人去的地方。先祖至美生性懦弱,才会让打铁的奴仆占了便宜,把金雀王朝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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