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破风。
郑大狞笑,全副心神集中于身下人。
苏奈刚窜出来,便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面。
她跳起来,向郑大的脖子猛然一击。
她是野兽,常年在山野里厮杀,对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灵肉身薄弱处颇有心得。
郑大虽是精明猎人,却根本不知道屋内其实有“第三个人”。兼之□□熏心,专心对付“苏医女”,便没有察觉身后袭来的危险。
砰——
苏奈一击得手。
悬在空中的刀,却陡然失了力道,“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郑大的脸砸在了苗珊珊身旁。
他晕过去了。
收回爪子,苏奈踢了郑大一脚,恨声道:“什么臭男人,早备好了黑狗血?连妖精的主意都打,看老娘不把你采补成人干,再挖心下酒!”
便单手拖着郑大这样一个铁塔高的成年男人,往屋子里去了。
等进了屋,把郑大往床上一甩,
她嫌弃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血污灰尘——郑大砸在地上的时候,额头磕在石头上磕破了。
对着这样灰头土脸的人,好洁喜净的苏奈实在下不了手采补。
但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法力清理郑大——拜托,她修炼出这点法力容易吗?干嘛要浪费在一个人渣身上。
于是她把床底下的那女人拉了出来,使唤道:“喂,你把他弄干净点。”
女人被拉出来的时候还略有迷惘,待看到昏迷在床的郑大时,烟青色的眸子一凝,美丽剔透的面庞露出一点儿微妙笑意,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你弄好我再过来。”苗珊珊还在院子里躺着,苏奈放不下心,叮嘱了女人几句,就跑去院子里,看苗珊珊去了。
苗珊珊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瘫得像只死猫。
苏奈把她扶起来,度了点法力过去:“整天吹嘘自己精明厉害,吹法力比我高。呵,臭猫,还不是中招了?”
黑狗血的效力慢慢褪去,苗珊珊清明了一些,但双腿仍软得像面团,不停打酒嗝,还坚持反驳:“要不是为了帮你...老娘才不会......嗝,才不会中招呢......你、你就是个倒、嗝、倒霉蛋......连累我一起倒霉......”
“你明明是为了一百只山耗子。”
苏奈鄙夷地睨她:“结果还不是靠我来收拾残局!”
苗珊珊嗝一声:“呵......倒、倒霉狐狸......你、你别吹.......听、听......”
听什么?苏奈动了动耳朵,却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巨大声响。
砰!砰!砰!
刀击入肉声。一声接一声。
鼻尖霎时闻到了涌出的浓重血腥。
糟了!不会是郑大醒了吧?里面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苏奈一把丢下已经没有大碍的山猫,往卧室跑去,还没踏进卧室门,一个圆滚滚,血糊糊的东西就咕噜噜滚到了她脚边。
苏奈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颗张狰狞带血的男人头!郑大的!
嘴角还含着尚未褪去的邪笑,眼白里炸开血丝,把眼不可置信地瞪着。
而郑大的身子则躺在那一动不动,地上喷涌着猩红。
握刀的女人,气喘吁吁,艰难负荷这双手臂。血花溅在她美丽剔透的面容上。
人的脖子那多坚硬的骨头,竟被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孕妇,活生生劈断了......
苏奈脑袋发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副景象:“你——哪弄来的刀——怎么——”
我叫你清理,没叫你杀人啊!
她一把将女人推开,夺过郑大的无头尸身,从脊背上心疼地抚摸下去,那好好一颗将到手的男人心,果然已经凉.......咦?苏奈怔了怔,摸了又摸,确认,果然还没凉,竟然还在微微跳动,只是十分虚弱。
凡人没了头,能活吗?
“呵呵……放心,他……不会死的……”女人脸上溅着腥臭血液,却微微笑着,满足美丽得近乎超脱,“他吃了我、我的血肉……拿了,拿了我的衣服,没有那么容易……死。”
她的烟青色眼睛凝视着那颗滚落的男人头颅:“别再装了。”
苏奈怔了怔,却见郑大那颗滚在地上的头颅,竟然睁开了眼。
面已青紫,宽宽的眼皮拉出褶痕,两眼含泪,失去了喉咙连接的苍白的唇,竟然还能发出声音:
“我……这么爱你,有一口饭,喂你一口粮,有一张席,分你半边铺,你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你这么善良,我吃了你的肉,是为了活下来。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女子笑道:“不原谅。”
郑大道:“故事里明明讲过,田中绒鸟,都是……最善良美貌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