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背上擦过的。
裴清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大兄在林子里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这点小伤算什么?”她这个妹妹明明懂事的很,奈何就是祖婆半分不喜,身体也是瘦弱的紧。“我这次出去猎了几只山鸡,晚上让阿母给阿圆炖了补补身体。”
“大兄这次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
“山里能有什么有趣的,不过这次倒是有些不同。”自打两年前,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地里的庄稼收成减了一半,他不得已跟着隔壁的猎户学起了打猎的行当。
“山里有鬼怪?话本里面的那种狐狸精?”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想些什么,山里真要有鬼怪,咱家隔壁的赵叔进山这么多次,不早没了性命。”
“那是什么?”阿圆枯黄的头发细碎的搭在脑门前,显得那张小脸更加苍白消瘦。
“你赵叔这次进山捡回来一个人,就是你刚刚在门口看见的小哥儿。以后,阿圆也算是多了一个玩伴。”家中幼弟,祖婆看的跟宝贝似的,阿圆到如今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隔壁找他们说说话。”
四方村紧邻着深山而建,几座大山将村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厚重的雾气笼罩在山顶中,慢慢与飘起的炊烟融为一体。
今日隔壁的赵大叔宰猪,他们家的木门外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人声喧闹的如同开年般。阿圆一年当中最喜欢的时候便要数开年了。那时就算是一向刻薄的祖婆也甚少打骂她,阿母还会给她做件新衣。就连平时甚少吃到的猪肉也能让她尝尝。
听着隔壁的喧哗,阿圆踩着杌子趴在院墙上看着,只见那猎户赵老叔在门前支起一个木摊子,嘴尖脸长的野猪耷拉着四爪,躺在上面。旁边熙熙攘攘站了一群人。
每次赵家有什么吃不完的猎物,便会在门前支起个摊子,卖点给村里人,价钱便宜公道。阿圆看着红白相间的猪肉咽了咽口水,这个炖了加点蘑菇,肯定很香。
“小穷鬼!买不起还看!再看也吃不着!”突然,眼前飞过了一个石子,阿圆躲闪不及,一头从杌子上栽了下去,鲜血从额头上汩汩地往下流。
听见响动,祖婆从院子那头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隔壁,将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一反常态的把她抱在怀里,哭的比夏日的雷鸣还要响:“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孙女砸成这样!老娘这要跟她把命拼啊!”说罢,搂着她便往隔壁院子冲。
那腿脚灵活的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老婆子。阿圆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捂着伤口道:“祖婆别急,阿圆没有那么疼。”
“都流这么多血了,哪能不疼!”祖婆推开摊子前的众人,将阿圆搁在摆野猪的木摊上,指着伤口对着赵老叔哭道:“我家孙女就趴在墙头看你们家杀了会猪,就糟了这么大一个祸事,你说她这么个女娃娃今日破了相,以后还有谁家来娶?”
阿圆一转头,就看到长长的猪鼻紧贴着她的脸,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要从摊子上坐起来。
赵老叔看着阿圆慌乱的样子,伸手扶着她,和气道:“有事好好说,何必吓着孩子。”
裴家祖婆看着摊子上猪肉,痛心道:“今日这事,你铁定要给我个说法。是你们家的闺女拿石头砸的我们家阿圆。”
“是婵儿做的?”赵老叔放下手中的杀猪刀,便去院中将赵婵给揪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白净可爱的小哥儿。
“你老实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哪还用问她,那血淋漓的石头还在我家院中呢!”祖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就拽紧了赵老叔的衣袖,生怕给人跑了似的。
“爹,你看她们这一家死乞白赖的样子,我砸她们也不冤,买不起还无赖,大的小的一起丢人现眼!我都躁得慌!”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赵老叔一巴掌拍在她头上,转身赔礼道:“都是我平日里把孩子娇惯坏了,令她如此目无尊长。我代她给您和圆儿赔个不是。”
“赔礼倒是小事,只是...”祖婆咽了咽口水,顿声道:“我家女娃头上失了这么多血,怕是要好好补一补。”
“爹,你看她。分明就是来骗肉的!”赵婵使了劲一把将裴圆从摊子上推了下去,紧紧护住眼前的猪肉,翻着白眼道:“我爹说了,猪肉卖的钱,都是存给我的,你个臭老太太,别想占我家便宜。”
“街坊邻居们看看,赵猎户家想要我孙女命了!好好的娃破了相不说,还在别人面前被推得滚成了一个泥球。就连庄稼地里的畜生都没这么下贱!”
“圆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好的姑娘额头的伤肯定的治,慎儿,你去屋里把叔的伤药拿过来。”
“咦?你这哪来一个这么俊的小郎君?”人群的目光一下被旁边的赵慎吸引过去了。
毕竟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养不起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娃娃。那面颊白皙如玉,在日光下好似泛着莹白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