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一个不注意倒是把李毅给推倒在地。
到了这时,徐长史才注意到李毅的右腿,心中疑虑更甚,用手指着李毅的右腿,说:“你这腿?”
李毅在尚付的搀扶下站起身坐在椅子上,说:“怎么,这下不怕我了?”
徐长史依旧是低头回答:“你以前可不是个瘸子。”
想通后,徐长史顿时抬起头,叫喊着:“你没死,太好了!”
一盏茶过后,徐长史抱着李毅的腿放声大哭,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能走了吗,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
邵君攸点了点头,李毅才回答,说:“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大男子汉,别让你家人笑话。”
徐长史这才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坐在上方的邵君攸,说:“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你得把这最后一件事做完方可离开。”
“什么事?”
徐长史走后,邵君攸算着时间,也是时候回去,走之前,看着李毅满身的伤痕,邵君攸行重礼,说:“君攸定不负李长史所愿!”
陆府
坐落在陆府东路的书房红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血腥味从房间里飘出,出门的时候右脚一个不慎,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扶住了一边的门框才没有倒地。
陆显允面色惨白,低头拍去衣服上残留的尘土,眼神中原本闪过的阴狠在抬头看天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似乎是不曾存在过。
轻呵一声,嘴角不带掩饰的讥笑过后,抬脚离开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
回房的路上,偶遇下人经过上前打招呼,可此时的陆显允连回声应答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轻微点下头示意。
身后下人们传来的议论声让陆显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回房。
终于,原本一盏茶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一炷香的时间。
当陆显允用尽浑身力气关上房门的下一秒,只觉得天地旋转,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在意识昏迷的前一秒,陆显允眼中出现的竟还是那个人的画面。
北邺永和三年
大雪纷飞,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一堆稻草正在瑟缩抖动,藏在稻草底下的小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沾满尘土的馒头,用手掸了掸,刚要送入口中,只觉得头顶一阵寒意,回头望去,竟是有人将自己身上避风的稻草给拿了去。
见那人衣着华丽,小孩刚要反驳,却想起之前的遭遇,最终选择闭口不言,抬脚就要走。
“陆显允。”
刚跑出一步的小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知为何,总觉得身后那个郎君是在叫自己,可这分明又不是自己的名字。
那人见自己回头,再次开口说道:“陆显允,跟我回家可好?”
“家?”小人握紧手中发硬的馒头,瑟瑟缩缩地呢喃着。
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那个人,嘴角的笑容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以往所遇之人要么是冷嘲热讽,要么是恶语相向,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样笑过……
那人再次说道:“显允,你可愿跟我回家?”
不知为何,自己迷迷糊糊间好似点了点头,只因在第二日醒来时,眼前出现的再也不是到处破洞的稻草,而是密不透风的坚实屋顶。
“大郎可是洗漱?”身边传来声音,转头一看,一位穿着青色圆领袍的男子正望着自己。
“你,我……”
倏然,屋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昨日与自己交谈之人。
那人与昨日一样,面带笑容,轻声细语地说着:“显允可要洗漱,我让门外的小厮的进来。”
“显允?”躲避在床角的小人再次低头小声呢喃着。
“是,你是我陆家陆谦安的嫡子,陆显允。”
耳边传来那人说的话,渐渐地,被称作陆显允的小人眼中逐渐没了迷茫,整个人也从床角慢慢爬到了窗边,最后走到了说话之人的面前。
“阿爹,你怎么才来,显允等你好久了。”对周身环境都极度陌生的小人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开始撒娇着说话。
等到陆显允苏醒,房间依旧是只有他自己一人。
没人知晓自己的受伤,也没人知晓自己的昏迷。
双手撑着地板坐起,陆显允看着衣物上的光点,悄悄挪到一边躲进黑暗中。
可紧接着,身体反应以及心理活动都在催促陆显允赶紧去个有光的地方,可陆显允偏不,直到身体不再颤抖,才终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