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看清过他。
“你这又是为何?啊?你告诉伯父这是为何啊?!”
袁力不明白,这个从小就在他跟前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犯下这样的大逆不道的罪过。他走到袁启跟前,无助地摇晃着对方的肩膀,试图能得到一个答案,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从眼眶流出。
一只帕子轻轻地替他拭去了泪水。
“伯父莫哭,为了我不值得。”袁启收回了帕子,神色一片释然。
他抬起头,望着曾若初和江游川,再次郑重地将自己的罪行重复了一遍。
“我,袁启,是昨日袁府凶案的罪魁祸首。”他苍白地笑了笑,“和江大人推断的一样,我确实是在玉壶春里下了毒。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一人计划并完成,和其他人无关。”
他闭上双眼,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片刻后才继续开口:“我父亲,心狠手辣,罪该万死。我从不后悔杀了他,相反,我甚至觉得自己动手晚了。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做。”
幼时的袁启并不知道什么叫天赋,只知道在同龄人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会念诗了。
人人都说他是旷世奇才,是文曲星降世,整个袁府都以他为豪。他们固执的认为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仕途坦荡,必定会为袁家在官场上夺得一席之地。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入仕。
其实他并不喜欢那些官场上的文章,比起那些,他更喜欢游山玩水,闲云野鹤。
但他不能对不起家人,尤其是他的母亲徐碧。
外人都觉得徐碧命好,明明只是一个猎户的女儿竟攀上了袁家。
可只有袁启知道自己的母亲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刚嫁给袁忠的时候,徐碧也曾期盼过和睦的婚姻生活。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学问,也知道是自己高攀了袁家,所以一开始她并不想嫁,只想陪在父亲身边。可她的父亲却说,只要她能老老实实地侍奉好自己的夫君,日子长了对方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她便可以在袁府安稳度日。
徐碧信了,出嫁那日她认真地打扮了自己,像包装礼品一样把自己送入婚轿,抬进了袁府。
可事实却和父亲说得不一样,无论她怎么讨好袁忠,对方都不愿正眼瞧她一眼。
直到后来她生下了袁启这个神童,一切才有了些许转变。
或许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一介农妇也能培养好天才,又或是想巩固自己在袁府的地位,她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袁启身上,只盼着他能早日成才。
好在袁启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在袁启的记忆中,徐碧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阿娘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有出息。”
他不敢违抗徐碧的命令,只好逼着自己去读懂那些枯燥无味的文章。
伯父待他很好,总是会偷偷给他买各种各样的点心,后来甚至还送了他一只雀儿。
袁启很喜欢那只雀儿,总是会趴在窗前逗着它玩。后来徐碧不乐意了,害怕耽误了他的课业,就把雀儿拿到了后院,每天只允许他瞧上一小会儿。
那些日子他总是学得很快,只为了能有理由和雀儿多玩一会。他知道徐碧不懂文章的内容,只知道瞧他的功课进度,所以有些课业便糊弄了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去找雀儿的时候,看到了后院正站着一个男人。
那是他的父亲,袁家二当家袁忠。
袁忠正朝着雀儿吹着口哨,发现袁启来了后,回头笑着对他说:“启儿的功课做完了吗?”
袁启平时很少见到这位忙碌的父亲,也不知他突然到访所为何事,竟觉得有些没来由的慌张,害怕地点了点头。
可谁知看到自己儿子点头后,袁忠立刻换了一副态度,冷着脸说:“可我倒是听说,启儿的文章最近有些退步,不会就是因为这只畜生吧?”
下一刻,他竟将手伸进了鸟笼里,抓住了雀儿的翅膀,将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雀儿连最后一声都没叫出来就摔断了脖子,耷拉着脑袋,羽毛散落了一地,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抽搐着。
“没有的东西,居然玩物丧志,你那废物母亲也没发现,果然是没用的村妇。”袁忠沉声道,“你是要做大官的人,万万不可再被这种畜生迷惑心智,倘若再让我发现你因为其他东西扰了学业,那它就会和这只死鸟的下场一样。”
袁启呆呆地望着雀儿的尸体,甚至都不知道袁忠是何时离开的。
他不敢上前一步,他知道是自己害了雀儿,倘若他没有投机取巧,雀儿也不会死。
徐碧在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但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受了欺负,而是因为袁忠骂自己没用。
“那狗东西竟骂到老娘头上来了?我呸,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根本都没怎么管过你,竟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徐碧气得摔碎了两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