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后大人接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怕不是会带人硬闯圣上的宫闱?”
江游川闻言,立刻跨下了脸。
既然苏延执意要将最后一丝体面戳破,那他也没必要再以礼相待。
“苏大人,为官者不可信口雌黄!我不过是按照大理寺的规定筛查旧案而已,大人却给我安了那么大一顶帽子,到底有何居心?!”
“江游川!我好歹也比你年长,资历也比你高,你怎敢这么和我说话?!”
“是大人先出言污蔑的,我为自己正名又有何过错?”
曾若初在后头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始终不敢开口。
这情况……似乎不像是她能插手的……
苏延的话其实让她也有些恼火,但她还是不敢说话。
虽说她如今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积攒下了一些银两,在江湖快报也多少打出了些名气,但在苏延这种老油条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借着江游川的名号狐假虎威的普通人。
而在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人中,其实不止曾若初一人正在坐立不安。
顾妙吟无所适从地望着苏延,颤声制止道:“老爷,您先别激动,江大人也是碍于公务才……”
“你又懂些什么?他们大理寺的人一个个的心比天高,成天说查谁就查谁!我呸,还真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了!”苏延越说越激动,竟伸出手指直指江游川道,“你去告诉方舜玉,今日是我苏延不让你查的!你让他亲自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敢叫他的人查到我头上来了?”
苏延如今官列翰林院侍读学士,在翰林院的地位仅次于掌院学士刘觉生。
因为他资历较高,再加上脾气不大好,所以朝中没几个人愿意直接和他叫板。
如今江游川这个小辈都敢站到他头上了,他自是忍受不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语地对江游川吼着:“我女儿可是受委屈的那个,你们大理寺的人不去惩治沈晗那个混账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来找我们要说法?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面对着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苏延,江游川自知争辩无用,也没再接话,而是将曾若初护到了身后。
正当局面开始变得愈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姑娘?姑娘你怎么来了?”
守在前厅门口的几个婢女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有些慌忙。
苏延在瞧清楚来者是谁后,似乎更生气了。
“没出息的东西,谁叫你出来丢人现眼的?还不快滚回去!”
曾若初好奇地回过头,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瞧见一个女子正向他们走来。
那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段窈窕,眉眼如画,头上只是随意地挽了个飞仙髻,明明未施粉黛却显得楚楚动人。
她身着一袭水蓝色曳地长裙,外披一层式样简单的薄纱,不顾苏延的唾骂,一步步地走到了几人跟前。
顾妙吟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连忙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侧,焦急地询问道:“淮之?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曾若初先是愣怔了一下,很快又恍然大悟。
这女子便是本次案件的女主角——苏淮之!
曾若初呆呆地望着苏淮之,脑子里却乱作了一团。
这苏淮之怎么会长得那么漂亮啊?简直和贺施儿是一个等级的,去百花楼争一争花魁的位置都不为过!!!
凭着这副皮囊和家世她追谁追不到?又何苦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追求区区一个绘像先生?!
苏淮之先是向自己的父母行了个礼,又向江游川和曾若初问了好。
“女儿本想带着拾柒和拾玖去后院的池塘喂鱼,恰好路过此处,隐约听见了父亲似乎在吵闹,便想来瞧一眼。”
她淡淡地解释着,随后又瞥了一眼曾若初和江游川,轻声询问道:“二位是……”
“你别管这些,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快滚,这里没有你的事!”
苏延怒气冲冲地指责起自己的女儿,并没有给她留丝毫的情面。
曾若初本以为苏延骂的那么难听,苏淮之定会替自己力争几句。
没想到她却点点头,顺从地说:“父亲教训的是,是女儿僭越了,女儿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