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脚步却没停,但没敢从正堂进,而是下意识地避开正堂走到了耳房一侧。 那窗灵却是打开的,落日余晖依然透过另一侧的窗户洒落在耳房里,鸳鸯只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宽大的书桉上宛如久别新婚的旷男怨女一般,恣意缠绵,如痴如醉,比甲半敞,春衫裙袂下褪,粉股雪腿,摇曳生姿,…… 冯紫英早就听到了鸳鸯的脚步声,不过此时他却是顾不得了,反正就是鸳鸯,也无须避讳,关键时候却是半点不能打退堂鼓的。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探春才从余韵中回过神来,羞臊无比地赶紧起身穿衣,虽说早已经做了夫妻,但是像这种事情却是第一回,特别是在这书房里,连她自己都发现自己在这里似乎格外敏感兴奋。 “相公再也不能这样了,若是被人知晓,妾身怎么见人?” “有什么不能见人?别人不一样?”冯紫英随口道:“夫妻敦伦,谁说就必须要在屋里床上?” “啊?”探春又惊又吓,心里却多了几分好奇,“还有谁?” 冯紫英笑而不语。 探春又羞又恼,忍不住坐在郎君怀中扭动身子,不依不饶。 今儿个被郎君偷袭成功,也是让她颇为气恼,只是情之所至,却也无计可施。 “好了,该有人来了。”冯紫英拍了拍探春的娇臀。 “啊?”探春再度受惊吓,若是被人窥见了自己方才和郎君欢好之事,那可就真的…… “应该是鸳鸯,才来吧,我听见脚步声了。”冯紫英掩饰了一句。 他知道鸳鸯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正事,否则不会看到瑞祥和侍书在门外,还要进来,拖了这么久,也难为她了。 探春一听是鸳鸯,心中稍安的同时,也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收拾一番,莫要让鸳鸯看出了端倪,却不知道自己和郎君欢好的那一幕早就深深印入了鸳鸯脑海中。 “鸳鸯么?进来吧。” 鸳鸯用手按了按自己还有些烫的脸,强压住内心的慌乱,稳住心神,澹然自若地走了进去,“见过大爷,三姑娘。” “早就不是姑娘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喊三姑娘更亲近亲切,是不是?”冯紫英笑着来了一句。 探春和鸳鸯都是笑着称是。 “爷,宫里来人,一位戴公公。”鸳鸯进入正题,“奴婢听说是宫里来人,就没敢拖,直接过来了。” 解释了一句为什么会直接过来,也免得探春心里起疙瘩,鸳鸯不动声色地道。 “戴公公?”冯紫英讶然,戴权来了,但随即知道不可能,戴权太招人眼目了,怎么可能亲自来,多半是他那个侄儿戴滂。 “多大年龄?”冯紫英随口问道。 “听门房里说,四十来岁。”鸳鸯很心细,早就询问了这些情况。 “嗯,让他在外书房候着吧。”冯紫英点了点头起身。 探春也知道冯紫英有正事儿,便主动告辞。 待到探春珊珊离去,鸳鸯才赶紧瞪了冯紫英一眼,“爷也是。也不怕折辱了三姑娘?” “人活得那么累干啥?至情至性,而且这还是在我私房里,谁能进来,也就是你了。” 听得冯紫英狡辩,鸳鸯撇了撇嘴,“爷就会折腾人,不敢去秋爽斋?” “今儿个是初几?初八,我若是去了秋爽斋,让宝琴、司棋她们知道,不又得怨我偏心了?”冯紫英叹了一口气。 鸳鸯也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一门三房就是这么难,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那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就剩下一个十,总得要人歇口气儿吧,再说爷身子健壮,可也经不起这样旦旦而伐,可爷自己却还不珍惜身子。 但话说回来,谁家没难念的经? 现在沉大奶奶和宝二奶奶都怀了孕,林黛玉没压力?紫娟都说林姑娘这段时间都是恹恹的,只有爷去了她屋里心情才会好,妙玉和岫烟现在是碰都别想碰爷一下,三姑娘刚过门儿又如何,还不是得让位于林黛玉? 所以都难,三姑娘看到妙玉邢岫烟都有了孩子傍身,迎春也一样,长房李玟李琦虎视眈眈,那个不起眼的甄宝旒现在还看不出,可云姑娘也许要不了多久也要过门儿,这压力山大啊。 任由鸳鸯替自己整理衣衫,这一阵放浪,免不了衣衫褶皱,还沾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鸳鸯赶紧进静室替冯紫英另外拿了一套衣衫出来换上,这才陪着冯紫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