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当然不肯去送死,自然就不肯上心了。”何治胜沉声道:“但一旦明日刘东旸把攻城器械送到,亲自督阵,无论是他自己的本部还是刘白川部,都不敢再这般怠战,只怕我们连明晚都未必能熬得过去。”
“世兄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撤?”冯紫英忍不住问道:“那东大仓里的粮食怎么办?”
甘州城里有着整个甘肃镇最重要的粮仓——东大仓,又叫甘州仓、大仓。
东大仓里还有数万石粮食,那是支应甘州周边包括肃州卫、甘州五卫、山丹卫以及高台所、镇彝所边军的主要粮仓,整个甘肃镇西部诸卫所都要靠这里的粮食生存下去。
而一旦放弃,那几乎意味着要彻底放弃甘肃西部诸卫所了,而放弃了再想拿回来,且不说被人会不会给你整个机会,就算是能拿回来,那要付出的代价会有多大,想都能想到。
西南面活跃在西海的火落赤、永谢布的巴尔虎台吉以及土默特的真相台吉部都早已经垂涎这里,只不过对大周仍然有畏惧之心,所以只敢袭扰而不敢大举进入而已。
这还没有算是西北面活跃在哈密的蒙兀儿人,更是早就想要越过嘉峪关东侵了。
没有了粮食,无论你是烧毁还是丢弃给叛军,都意味着这是要放弃甘肃西部诸卫镇,这是谁也不敢轻易表态的。
何治胜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话。
撤不撤不该是他来表态,他就是一个游击将军。
没有总兵,副总兵不知所踪,参将重伤不醒,这都不是该他这个游击将军表态的理由。
现成的兵部右侍郎兼三边总督特使,还有这一位龙禁尉的千户大人,该是你们来决定了。
“不能撤,撤了甘州恐怕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张瑾摇了摇头,“烧毁了粮食,恐怕叛军进来就要屠城烧城,丢下粮食,叛军恐怕就能依次为根基,朝廷要收复这里,难上加难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叛军在这里站稳脚跟,那西北的蒙兀儿人和西南的西海鞑靼诸部恐怕都会乐于见到这样一个独立于大周的势力存在,而大周要想收复这里,恐怕就不仅仅是当初要面对素囊的威胁了,而要面对更多的敌人。
“不能撤?那怎么守得住?”何治胜忍不住了,“我只有一千多人,今天一天已经折损了三百多人,兄弟们已经很有怨言了,肃州卫和镇彝所大概还有五六千人,可是他们根本就赶不及了,而且他们也不敢一下子把兵力抽空,怎么办?”
冯紫英也陷入了沉默,这不是玩游戏,孤胆英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行就是行,狂妄自大就是自取灭亡。
今日一战如张瑾所说,叛军的攻势并不算凶猛,否则守军解决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应对下来了,可能就是刘东旸未到,而刘白川不愿意折损自己本部兵力而已。
但他注意到了张瑾主动提出不能撤,这让他有些惊讶。
这不该是张瑾的表态,或者说他不应该如此表态,在何治胜明确表示受不住,而自己态度还未明确时,以他的性格该是保持沉默才对。
心中微微一动,冯紫英想起了什么似的。
“张大人,刘白川部龙禁尉中可有人?”张瑾一怔,而何治胜却是一凛。
张瑾缓缓点头:“有,但是级别太低,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冯紫英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按照惯例边军各部中都有龙禁尉的人,但是基本上都是隐匿身份,只监视主将的言行,不过效果有多好,不好说,起码宁夏镇的反叛龙禁尉就明显失职了。
“那今日张大人说刘白川部战意不强,可否有其他原因?”冯紫英沉声问道。
张瑾迟疑了一下,“刘白川是最后才加入反叛的,传来的消息是他不是很愿意,但是迫于土文秀、许朝各部都已经反叛,他如果不跟随的话,恐怕就只有被吞并甚至斩杀,……,但是这一两个月里,他的表现又相当凶悍,每战必身先士卒,所以……”
冯紫英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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