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等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园子里的姑娘们名声都要受影响,按照探春最初的想法,最好是遮掩住,不外传。
但是看看这眼前这一堆人,二姐姐那边就有四个丫头,自己带着的侍书,云丫头到这的翠缕,四妹妹带着的入画,这杂七杂八就是十来个人了,以这些丫头的碎嘴子性子,哪里能遮瞒得住?
所以探春很快就绝了这层心思,这事儿瞒不住,还得要报告太太和二嫂子,还有珠大嫂子。
二嫂子毕竟还没有交脱这些事务,要说这责任就在她身上,但是她现在都是和贾家没太大关系的人了,在琏二哥回来之前就是要离开荣国府另寻出路的人,这段时间都忙乎着她自己的事情,对公中的事情并无兴趣和积极性了,奈何?
可珠大嫂子愿意接手这摊子么?不接手恐怕也不行,以珠大嫂子的性子,只怕只会念阿弥陀佛,大体事情都得要丢给自己了,探春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今夜一下子遇上这种事情,就让她有些着忙的同时,心里也蒙上一层阴影。
这荣国府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诸般心思从心中一掠而过,却也只是一瞬间,探春定了定神,瞅了一眼还落在那柳树根边上那一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三妹妹,此事却该如何?”迎春怯怯地问了一句,史湘云和惜春的目光也都望了过来,看着迎春。
是啊,现在当务之急却是如何来处置这桩事儿。
遮瞒是遮瞒不住的,也不敢遮瞒,你一遮瞒,没准儿人家就觉得是你心虚。
现在园子里住着这么多人,人多嘴杂,除了李纨是寡妇外,其他都是还没出阁的姑娘们。
虽然薛家姐妹出嫁走了,但是李纨的两个妹妹却又住了进来,就是在薛家姊妹出嫁没两天之后,珠大嫂子的婶子带着两个女儿,也就是李纨的堂妹李玟李琦从金陵来京师城了,住在了紧挨着稻香村和红香圃的蔷薇院里。
这么多人,加上丫头婆子妇人,林林总总起码有近百人,这还没有算厨房和各们守夜的妇人婆子,一旦传出去,说是谁要遮瞒这等事情,只怕这污水就得要往你头上泼了。
所以探春略作思索便做了决定:“此事非同小可,不比其他事情,须得要报告给太太和大嫂子、二嫂子,可能大家都知道了,二嫂子过了正月二十便要这府里内里事情交给珠大嫂子,由我来协助珠大嫂子,可巧赶上这等交接时候,又是这种事情,所以我也不敢遮掩,也幸亏二姐姐今日是四五个人在场,现在还有我和云丫头、四妹妹一道碰上,倒也能说得清楚,还个清白,至于说这桩事儿如何来查清,还要看太太和嫂子们来拿主意。”
探春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迎春、湘云和惜春都觉得在理,若是这事儿是要说个明白,免得日后谁的都承受不起这等污名。
“探丫头,那现在就去请太太?”史湘云有些迟疑,这可是年三十夜,去请太太来处置这等腌臜事儿,委实有些扫兴,太太肯定会不高兴,而且一动太太,只怕这府里边便会立即传遍。
“不,还是先请二嫂子来,二嫂子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不如让司棋去悄悄把二嫂子请来,说个清楚,看看二嫂子是什么意思。”探春略一思索便摇摇头,请王夫人不合适,虽说这事儿是纸包不住火,迟早要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能拖一时算一时,而且以王熙凤的老练,应该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事情。
探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语病,什么见多识广经验丰富,遇上这绣春囊的事情,怎么能用这种词语来形容?若是王熙凤在只怕就要翻脸了。
好在迎春和惜春不懂,湘云是大大咧咧性子,倒是探春自己说出口之后一阵,才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不合时宜。
好在无人注意到这一点,探春脸发烧之余,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探丫头,这东西就扔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么?万一还有其他人再来,看见我们在这里,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史湘云提醒道。
探春摇头:“不能呆在这里,得找个地方去等候,要不我们去滴翠亭里等着?”
现在去哪里都有些不合适,这么一大堆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瞩目,算来算去只有孤悬水中且不当道的滴翠亭。
滴翠亭位于蓼溆旁边,东边儿隔着一荡水与潇湘馆遥遥相望,西北边隔着紫菱洲与迎春的缀锦楼相对,从各位姑娘们从翠烟桥过来,要走夹道经蜂腰桥往各自屋里去,却不过滴翠亭,只有迎春回缀锦楼才会经过滴翠亭外边儿。
一干人立即答应下来,却让那莲花儿去把那绣春囊拾了起来,这边安排司棋去请王熙凤。
王熙凤都睡下了,听得司棋来叫门,让小红去问了,但司棋始终不肯说什么事儿,只说要见二奶奶。
王熙凤颇为不悦,但也知道自己反正也没有几日了,也就起来见了,照着司棋的意思其实想要连平儿都避着,但也知道那不但得罪平儿,而且没准儿王熙凤就不肯去了,所以也当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