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毁·蛊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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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门外,一片雨过天青色的烟云笼罩。

沈澜提着裙子,从朱漆红色正门跨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咦?

居然是第一次从侯府正门,堂堂正正地出来?

从前不是从角门狼狈被赶到西街巷尾,就是从侧门偷偷溜走,总之没有一次是走的正门。

身后传来一声急促脚步声。

“澜儿!”

“别走!”

楼薄西一心急,又是脱口而出一声“澜儿”,紧紧握上她纤细的手腕。

看到她诧异转眸,眉角眼梢都写着不满时,才尴尬改口说。

“对不起……沈姑娘……”

“我……”

她挑眉,冷冷说。

“松手。”

楼薄西无奈苦笑了一声,轻声说。

“我们自从重逢以来,我从你口中听到的最多一个词,就是松手。”

沈澜转身,也不接话,直接掠过他,向着外头停着的轿子走去。

轿子上蓝底幽兰图纹,是江府的纹章。

“谢谢你照顾小浣儿。”

楼薄西却快步跟上,拦在她面前,低声感谢她。

“不用。”

沈澜撇撇嘴。

她自己的女儿。

照顾一下,有什么好感谢了。

“对了。”

“下次别用这种事来烦我。”

“她若是今日头疼脑热了,明日咳嗽磕碰了,是不是你都可以找到各种借口来烦我了?”

沈澜眨着眼睛,一脸不耐烦问。

“……不会了。”

楼薄西小声回答,却还是踟蹰半晌,犹豫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叠信纸。

沈澜挑眉。

“?”

她也不接,只是袖手看着他。

楼薄西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颇有些心急,只好将厚厚一叠信纸硬塞到她手上,小声解释说。

“求你了。”

“看一眼罢。”

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仿佛烟雨下的阴影。

沈澜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一字一句回他。

“你忘了么?”

“你是怎么把我写的信,全部揉成一团,统统扔到废纸篓的?”

“我写一封,你扔一封。”

“怎么?”

“轮到你了,倒指望我会好好珍惜?”

她厌烦地看着手中被硬塞的厚厚一叠信纸,随手就撕了粉碎。

一叠叠宣纸,仿佛枯叶蝶般,在空中旋转飞扬。

漫天碎纸中,她转身离去。

背影潇洒,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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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天色将晚。天边有流动的浮云,仿佛无声无息的暗潮涌动。

沈澜一整晚都闷在房中,小丫鬟端了晚膳来,她看着一桌子鸭肥鹅瘦,筷子戳了上去,却毫无胃口。

吃着吃着。

终究忍不住小声啜泣,一滴一滴泪水,滚落到鱼肉上。

江淮敲门。

看她哭着闷头吃饭,终究没能忍住,一下子跨门而入,心疼地说。

“小丫鬟说你不肯来厅堂吃饭,我就晓得你有心事。”

“一看,果然。”

“是不是侯府又欺负你了?惹你不快了?”

“早知道就不送你去了,我也是心软,看小侯爷这么可怜兮兮跪在江府门口求我们。若还是让他这么彻夜长跪,到时候要说我们江家怎么欺负小侯爷了呢。”

江淮一边心疼地解释着,一边伸手剥虾壳,把一枚枚剔透鲜嫩的明虾送到她唇边。

想想还是尴尬,又缩回手,还是放到瓷碟上。

“没关系。”

“你可以喂我。”

沈澜微微抬眸,眼中落寞被一抹微笑替代。

“他们现在哪敢欺负我呀。”

“只是。”

“他走之前,非要塞我一堆信纸……”

沈澜用“他”来代替那个不愿被提及的名字,肩膀轻微颤抖着,啜泣着说,“我撕了。可是,又有点后悔……”

“江淮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都被他欺负得这么狠了,心底却还是对他隐隐约约有着……”

沈澜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内心煎熬,仿佛打翻了酸甜苦辣咸五味调料瓶一般,滋味难辨。

江淮柔声说,“别压抑自己。”

“想哭就哭罢。”

“你们纠缠数十年,你若一朝放下,才是奇怪呢。”

沈澜嘤嘤哭泣,从一开始的小僧啜泣,到后来渐渐失控,逐渐呜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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