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毒株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抓着向熠慌忙钻进准备好的车里,破口大骂道:“操他妈的!这是什么鬼!”
车子原地升起,在空中朝着路的另一边行驶而去。
“老板,你没事吧?”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毒株没搭理他,恶狠狠地掐着向熠的脖子按在后座上:“你个贱人!你是故意引我出来杀我!”
向熠被他掐得呼吸困难:“你先放开我......”
怒火中烧之下,毒株才听不进去她的话,唾沫星子乱飞着加大手劲儿:“老子杀了你!”
向熠见他软的不吃,用他没压制好的自己另一条腿,膝盖猛地顶向他腿间。
毒株惨叫一声弹起,后脑直撞车顶,车子在空中失衡地乱晃。
而向熠的目的是让毒株听她讲话,接着这个空档快速说道:“有人要杀你,我的身体是义体,里面装了纳米炸弹。”
毒株正要拿枪射杀她,听到这个也喘着气停下:“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要杀你。”
司机闻声手一抖,车子再次摇晃。
“你他妈给老子好好开车!”毒株因裆部的巨痛咬牙切齿朝司机吼了一句,后又对向熠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刚才是你绊倒我的?你和那个狙击手认识!”
“不是我,我不认识那个狙击手。而且你不用担心,”她看起来又惊又怕,语速飞快,“如果那个人看到我现在在你身边,我们都不会活生生站在这里。我说了,我身体里装了炸弹。”
他将信将疑,斜眼看她的目光邪佞阴毒:“你刚在俱乐部怎么不说?!”
“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你觉得我敢说么?”她开始有了哭腔。
“所以终端立方的技术你是骗我的!一个让自己准备的炸弹跑了的家伙,除了无能,我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不是骗你,”向熠低头把右臂上的愈合带拆开,将伤口展示给毒株,“义体是真的!炸弹也是!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对我进行扫描。”
“照你这么说,我可以直接把你丢进海里,随便你怎么爆炸。或者,把你拆了,你这义体可比我发的赏金都高。”
毒株看着她的伤口,那是巴别塔仿生工程最高端的技术,也就是说没有破损的情况下,肉眼根本无法分辨这种型号义体和自然体的区别。
这个女人可能很有钱,或者的确有一些渠道。
“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么?”向熠扭头看向他,俨然一副怕极了死亡的样子,“而且终端立方的技术我没和你开玩笑,比起把我拆解,我有更大的价值。”
她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来找你是为了求生,等我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再杀我也不迟啊!”
毒株阴着脸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踹我的这一脚怎么算?”
“命在你手里,我总要让你听我说话,”她大声反驳,“我真的要杀你只需要引爆我自己,不是吗!?”
毒株兀地冷笑一声:“你这嘴皮子功夫不错。”
“我真的只想活命!我不会做任何小动作,你完全可以放心。”她憋了半天,挤不出一滴眼泪。
甚至怀疑尤青没给她装泪腺。
“好,我就信你一回。但你为什么要杀玛吉?那是店里新招的员工,相当于是我的人。”
向熠心想这个毒株如此爱面子,占有欲也不低,但又不完全是被情绪支配,还是有点难搞。
“我和她有一些私人恩怨,”她低下脑袋,“毕竟这副义体的价值会惹上一些麻烦......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很害怕。”
“那你也不该在我的地盘杀人。”
“......抱歉,老板。”
毒株对这个称呼很受用,他心里留有警惕,面上不显:“其实我之前提前买了终端立方的服务,都怪那群所谓的工程师,怪物似的,他妈的搞得我连意识体永生都做不到了!”
向熠的指甲扣进手心:“那你是想把自己的意识体上传?”
“不然呢?能赚钱最好,但是活着才能享受。而且说不定我就等到意识体可以下载的那天了。”
她没再说话。
车子在一处高档小区的顶层停车区降落,毒株下了车,向熠跟在他身后。
突然他转身抬手,枪响,那个司机还没从车上下来,车门大开着,人已经基本没了气息,一双眼整得又圆又大。
向熠愣了一下。
毒株却浑然不在意,甚至轻松笑笑:“他听到的太多了。”
这或许是原因之一,但向熠明白,他在杀鸡儆猴。
向熠在整个顶层的停车区粗略扫视了一下,希望五十岚会明白该怎么做。
两人乘坐电梯下到视野最好的那层,毒株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穿着西服的人出现在同层,手提着两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