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胃口?”
姊妹俩异口同声:“比不上她。”
这事以二弟的说和告终,大姐姐洋洋得意地理了理鬓角,尾巴就差翘到天上,使唤婢女去给她挑祈福的衣裳。
也不知道究竟在得意什么。
“姑娘,衣服换好了。”
冬雪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叶清婵不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长着一对明媚的杏仁眼,唇红齿白,配得上娇艳二字。归拢梳好的发髻很服帖,不簪金银珠宝也够漂亮,穿上水绿色的裙子,越发像朵新开的芙蕖花。
叶清婵平日里梳这个发型最多,今天却盯着出神。
冬雪看她半天不动,以为有什么不妥,低声问:“小姐不喜欢这身衣裳吗?”
叶清婵抚着鬓发,摇了摇头说:“不,我最喜欢这个颜色的衣裳。”
她说完就从凳子上跳起来,绕过屏风去推开窗。
放置在窗边的花盆里养了两支荷花,花苞绽开一条缝,方才被她一折腾,花枝无力地枕靠在边沿上,模样可怜极了。
叶清婵伸手进去逗弄盆里的两条小鱼,鱼儿埋身在盆底,一点都不肯理她。
她玩不了几下又跑开了,手上沾着的水珠落下来,啪嗒滴在地上。
丫鬟们由着她任性胡闹,都立在角落里不动。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只有叶清婵身上玉佩发出清越的碰响。她跑到屋檐下,从下人手里接过一柄伞:“都别跟来,我要出去玩。”
她从池塘边的脚踏石上跑过,幽绿的倩影跳动两下,蹦蹦跳跳地往后门去了。
满屋子的丫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兀自忙碌起来,该换水的换水,该洒扫的洒扫。
冬雪立在角几边,惊奇道:“这里边的鱼怎么不游了?”
“恐怕是刚才被吓着了。”另一个丫鬟凑过来瞧,扫了两眼,“你给它们换点新鲜的水试试。”
叶清婵跳上马车,往东街的书肆去了。
车轱辘轧过石板,颠簸得厉害。叶清婵听雨点打在车顶,噼里啪啦,如同有珠子在往下砸。动静大得像是要将木头洞穿。
叶清婵卧在榻上,翘着腿看一本志怪小说。
“咫尺河山,甚怆于怀。居人薄有所赠,聊酬夙好。”
她将这一页翻过去,书猛地朝前滑,一声惊雷平地起,马车也停了。
“怎么了?”
车夫掀起车帘的一角:“姑娘,前边在施粥,走不通了。”
叶清婵手指一顿,闻言先答无妨,然后才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动静。
城门口有人在施粥放饭,难民太多了,巷子两边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中间留了窄窄的一条道,泡发白的手脚横陈着,像树上不规整的杈丫。
她向远处眺望,阴郁的黑云压下来,像是覆在头顶的黑纱。
叶清婵心头紧闷着,她想,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
她拎起伞,轻灵地跳进雨里:“我走过去就行了,你回府吧。”
她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扬手对车夫扔出一个荷包:“给他们找个遮雨的地方。”
荷包沉甸甸的,几乎是叶清婵大半月的零花,车夫声音颤着,冲她做了一揖:“姑娘宽仁。”
叶清婵对宽仁这种字眼兴趣不浓,她只是讨厌被雨淋着,也讨厌别人被雨淋着。
风夹着雨刮过来,叶清婵冷着一张脸,穿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
巷子很窄,甬道里一片漆黑,木棒竹竿堆叠着,占了半条路的空,凉风从狭管里吹过,发出幽咽似的哀鸣。
叶清婵手里的伞斜着,遮住大半张面孔。
一团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撞落了一根木杆。叶清婵往后躲避,一只手握着伞柄。
雨势越来越大,风将伞掀起,雨珠噼噼啪啪地坠在她身上,叶清婵眯了眯眼睛,手腕使力,竭力让伞柄竖直。
倏然,有一股劲力将伞扶正了,叶清婵轻轻松松地握住伞,一手戳在来人的脑门上。
“哎哟。”黑影吃痛,往后连退好几步,“叶姑娘打痛我了。”
“那怎么办呢?叫你打回来?”
叶清婵矮身凑过去,把大半张伞都盖在黑影身上,那是个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一双草鞋泡得几乎不成样了。
“不用不用,只要叶姑娘买我一个故事就好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笑得谄媚又讨好,“我这个故事保准好听。”
叶清婵手里抵着伞骨,眉头微挑:“我今天偏就不想听故事呢?”
她苦恼地搔搔头:“啊,那可难了。”
叶清婵垂着眼睛,眼尾的睫毛落下一丛阴影,正正好盖住眼尾的泪痣。
叶清婵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知道小乞丐还有主意。
果然,小乞丐眼眸一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