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丽福守在养心殿外,越过近处廊灯看见王瑕领着宫人仪态端方地出现在宫道,她身边宫人一人提灯,一人拎着着精致食盒,其余人低头跟在她身后。
邵丽福就等这一刻,他上前将王瑕迎到养心殿门口:“娘娘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
王瑕微微颔首,面上淡然,在邵丽福转身后,美眸中闪过喜色,转而接过宫人手中的食盒。
片刻后,邵丽福出来向王瑕点头,王瑕身边的宫女福身将一块羊脂玉塞给邵丽福,邵丽福没有推辞,亲自将王瑕领进殿中,而后他守在殿外。
殿内,扶苏从案牍中抬头,王瑕捧出食盒中的青莲补汤,走上铺着龙纹地毯的台阶,端给扶苏。
扶苏轻轻搅动白玉碗中的补汤,在王瑕期待的目光下喝了一口,赞道:“爱妃的厨艺精进了。”
王瑕娇羞一笑,莲步轻移,就要为扶苏磨墨,见砚台中墨汁未干又不动声色地绕到扶苏身后,使出绵绵之力在他后颈处揉捏。
扶苏挺直了腰身,轻轻拿下王瑕的双手,牵着她来到书架前,抽出几本书交给她:“听闻爱妃喜好读书,这几本是为你准备的,你可喜欢?”
王瑕盯着扶苏手上的两本书,抿出个温婉的笑,娇声说:“妾谢过公子,天色不早,不如......”
王瑕抚上扶苏拿书的手,软软倒向扶苏,面色酡红,眼中柔情似水,扶苏修长的手抵住她靠过来的朱翠冠,探手在她额上,神色焦急道:“爱妃,你的脸怎么这么烫,莫不是吹了凉风着凉了?”
扶苏拥着王瑕走到殿门外,王瑕更加瘫软,半个身子倚在扶苏肩上。
“邵丽福,进来!”
趴在殿门外竖耳倾听的邵丽福一个激灵后撤一步,而后恭敬走进殿内,满脸堆笑问:“公子,有何吩咐?”
“昭仪脸色不好,帮孤看看,她是不是着凉了?”
邵丽福愣住了,王瑕站直身子,眼中闪过恼羞。
“许是娘娘操劳过度,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邵丽福随手招了殿前伺候的小太监,小太监麻利跑向太医院。
扶苏扶着面色酡红王瑕坐下,将那一晚青莲汤舀了一勺凑到她嘴边,王瑕受宠若惊地看着扶苏。
扶苏微皱眉头,将送到嘴边的汤勺又放下,面带怒色:“邵丽福,站着干什么,还不吩咐御膳房重做一碗汤送到萦碧堂!”
邵丽福称诺,同时安排好轿撵,一行人连带着急急忙忙赶到养心殿的太医令浩浩荡荡去了王瑕的寝宫萦碧堂。
扶苏走出萦碧堂时,特意叮嘱萦碧堂的宫人好好照顾昭仪娘娘,王瑕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而楚楚可怜,邵丽福特意落后一步透露:“娘娘担待,公子近日也是不得安宁。”
王瑕又将一包碎银塞给邵丽福,显然是希望邵丽福多讲一些。
“公子近日总梦到西域的神女,那西域神女好生厉害,害得公子夜不成寐,依老奴看,莫不是妖邪作祟,且那神女称就藏在这禁苑中,急等着和公子有缘相会!”
王瑕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一脸诚恳地保证:“总管放心,有本宫在,什么妖邪,定当铲除!”
得到保证,邵丽福点头告辞。
扶苏与邵丽福回到养心殿时,宋玉悠哉游哉地喝着茶,见他们回来,笑得愉悦:“可真是一出好戏,公子的美人计和邵翁的嫁祸,妙哉!”
扶苏扶额,今日陪他俩闹这一出已然心力交瘁,片刻后,他看着案牍上的奏折,沉声问:“南征之事准备如何?”
宋玉收起嬉笑,正色回答:“公子放心,子渊已从云湖渡购得宝马,加上前不久打造的长戈、甲胄,已是绰绰有余,另有一批战车藏在蒙毅大人府上和韦府,已掩人耳目,公子放心。”
两人商谈国事,邵丽福也没闲着,派人盯着萦碧堂,就等着西域贼人落网。
宫外,一品楼。
唐婳跟着荷香熟悉账本,对一品楼的收益有了初步了解,她现在已经对白花花的银子没有感觉了,想当初她刚看到账本上的天文数字以及银子、银票,心跳如雷,脚步虚浮。
唐婳放下手中的账本,揉揉酸涩的眼睛,缓步走下一品楼,跑堂的店小二托着茶盏,脚步如飞。
唐婳拽住跑堂的店小二问:“小松,可看到阿车?”
小松将茶盏摆上桌,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小叫花子,小叫花子正面对着堂内侃侃而谈的大爷,一边伺候喝茶,一边捏着笔杆子奋笔疾书。
不久前,唐婳从韦思清那得知,这一品楼的另一位主子是蒙毅,而这位蒙大人既不要一品楼的银子也不要雅间特权,就只要从一品楼听得的小道消息,而这项差事莫名其妙落到了唐婳头上,她恰好有合适的人选,论打探消息,谁能比得过小叫花子。
唐婳站在一边静静等,小叫花子整整记了三页纸,抬头看到唐婳,捧着书小跑到她面前,将写满的书本子递给她,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