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引(1 / 2)

九月十五,宜嫁娶、出行、祈福。

“吉时已到——”

午时三刻,承阳门处的车马缓缓启动,浩浩荡荡的车马中,中郎将王离踏马在前,而车马后面跟着随行的女侍,因而整队蜿蜒如游龙一般。

“怎得又祈福?这可比上次的阵仗还要大!”

“老弟,你不知道啊?听说是太后凤体有恙,宫中派人去静林寺祈福,除了宫中人,还有一些官家子女随行,公子仁孝,朝中官员定然惟公子马首是瞻。”

马车经过正街,看热闹的人群碍于为首的王离并不敢上前,只围在两边窃窃私语,直到长长的车马消失在城外,人群也渐渐散去。

混在人群中的唐婳拉着阿飞离开,却见他盯着车队消失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关切道:“你怎么了?我们该去接卫姨了。”

眼眸微转,视线从天边落到眼前,眼中不自觉溢出笑意,阿飞捉住唐婳晃动的手,轻轻挠了一下她掌心的软肉。

唐婳毫不示弱地重重捏了他虎口的经脉,反被他的大掌包住,十指紧扣缠得严丝合缝,任她如何抽都抽不出,注意到他嘴角的坏笑,她撇撇嘴停止挣扎。

罢了,由他去吧。

两人很快来到西市的车坊,唐婳看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身虽破,但好在那匹枣红马品相不错,看着脚力尚可,她毫不犹豫地拍下五十两,伙计收了银两,连马带车替她牵出来。

唐婳却不去接伙计手上的缰绳,她退后一步,眼睛瞅着一旁的阿飞,伙计了然地将缰绳递给了他。

阿飞接过缰绳,摸了摸枣红马的鬓毛,而枣红马也不闪躲,很快一人一马便相熟起来,竟无人在意身后的唐婳。

“喂!这好像是我的马!”

唐婳上前夺过缰绳,掰过枣红马的脖子,注视着它悬铃一般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喂,小红,我是你的主人。”

话音未落,她便被横抱起,落入熟悉的怀抱,她下意识地想要搂住他的脖子,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她羞窘地捏住他胸前的衣襟。

眨眼间,阿飞已经抱着她钻入马车,她被放在马车中的软垫上,唐婳脸上的红潮才渐渐褪去。

落下的软帘封闭了一方逼仄的空间,马车中的两人靠得极近,唐婳的手抵在阿飞的胸前,竟奇异地感受到胸膛的震动,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灼热。

刚刚褪下的红潮又爬上唐婳的脸颊,像死灰复燃的火焰,来势汹汹,唐婳屏住呼吸,她的膝盖笨拙地碰到他结实的双腿,面前人呼吸一滞,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吹拂在唐婳的耳畔。

不知为何,唐婳感到此刻的阿飞有些危险,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挪开一寸。

下一刻,唐婳的脸被捧起,她仿佛被眼前幽深的眼眸摄住心魂,移不开视线,落在耳后的冰凉指尖触到她的耳垂,轻拢慢捻,她怔然看着阿飞的瞳孔一点点收缩,她结结巴巴道:“快快走吧,来不及了。”

暗哑的嗓音响起,阿飞放下唐婳的脸颊,语带隐忍道:“对不起,等接完娘,我......任你处置。”

阿飞逃也似地离开马车,唐婳将脸贴在车厢内壁,隔着木料仿佛感受到车外渗透的一丝丝凉风,静静等待脸上的热度消去。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启动,一炷香以后,到达千秋门时,两人已恢复如常。

千秋门下,寻常宫人打扮的妇人立在雕花立柱短墙旁,仰头只见巍巍楼牌,紧闭的宫门割断了天光的明暗变化,也阻隔了她一路走来看过的仙树繁花,她遥遥望向静心苑的方向,满腹惆怅化作一声叹息,心中空落落的,眼中没来由地蓄满泪水,一滴滴从两颊滑落。

“卫姨!”

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卫棠阴背过身抹去眼角的泪,回头笑着迎上落下马车的两人。

唐婳放缓脚步落在阿飞身后,阿飞颤抖着握住卫棠阴的双手,他犹自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低头见母亲的面容真实呈现在眼前,哽咽道:“娘......我们回家!”

卫棠阴不住地点头,滚滚热泪从她眼角滑落,划过翘起的嘴角,向下低落洇湿了衣襟。

唐婳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眼眶开始湿润,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城墙上玄衣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墨染的山水画。

豆大的泪珠终是没忍住,一颗一颗砸向地面。唐婳知道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她擦干眼泪拿下卫棠阴的包袱,安抚道:“卫姨,我们走吧。”

卫棠阴应声牵起唐婳的手,三人登上马车,马车远离千秋门缓缓进发。

似是有所感应,唐婳撩开帘子,城墙上的公子依然伫立着,列列秋风中的身影在唐婳的视线中渐渐缩小,终究是汇成了一点,犹如一粒尘埃散入风中,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出城外,离阿飞的竹屋不远了。

郊外的林间小道比不得城中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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