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直接被吓坐到了地上,红眼鬼持续朝她爬来,她也尖叫着往后退去。此刻从她嘴里发出的喊叫声已近沙哑,且叫一半还失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喉咙里冒出。这既是害怕造成的,也是长时间滴水未进影响的。
眼看红眼鬼离自己越来越近,凌天月始终捂在手环上的手指在剧烈颤抖着,只要按下按钮,她就能立即结束眼前的噩梦了。可直到她抵上墙角退无可退、甚至连声都喊不出来时,却只是紧紧捂着手环没有按下去。
为什么不按呢?
凌天月自己也混沌了,除了眼前这只红眼鬼,马上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乃至所有藏于膜墙后的鬼怪们会一同破出来涌向自己,难道这场景还够不上她害怕的极限吗?
其实凌天月的极限早就到了,从进鬼屋的那刻起,她就跟在队伍的末尾边上被吓湿了几次眼眶。而随着剧情不断深入,特别是当她不得不单独出来做任务时,积累在心底的委屈、自怜、惊惧、不忿、无能、狂怒……便接踵出来占据了她的理智。
——你被推出来就是去投降的?!
这股升腾的倔强感迫使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按下代表求救的手环。
凌天月依然怕鬼,但她更无法容忍自己始终被人推着走,被推着走后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味地被来自周遭的恐怖威压桎梏到无力反击。
要知道,此刻她跌坐在地上胡乱叫喊的滑稽模样正被全网直播着呢!
身心狼狈的凌天月再也按耐不住了,一个人怕到极点会有什么反应,要么彻底放弃任人宰割,要么……怒火中烧骇极必反!
她第一反应是猛然扯开了左腕上的救命手环往边上狠狠一掷,然后盯着面前的红眼鬼慢慢从地上站直了身体。
而这只红眼鬼居然也停止了爬动,一边僵硬地转着脑袋一边肢体扭曲地站了起来。
它似乎是在辨别方向,这是个明显的提示,凌天月不再尖叫后它便失去了爬动方向,说明这只红眼鬼或者说还在膜墙内待爆出的饿死鬼们都是僵尸属性,眼睛看不见,只能闻声而动。
这个设定其实很合理,毕竟鬼屋再恐怖也只能恐怖出个氛围,又不是真的鬼杀人。
按照正常逻辑,凌天月既不愿投降那就该趁破出膜墙的饿死鬼们数量较少时尽快屏息寻找出路了。
可她却只是盯着面前的红眼鬼没有动作。
前方的膜墙边缘很快又破出来了两只饿死鬼,连带面前这只红眼鬼一同很遵守规则地朝刚才手坏落地的响声处摸去。可凌天月却不想让它走了,她突然走到红眼鬼身后低声问了句:“你是男是女?”
红眼鬼自然不会回答设定外的问题,它只是根据问询声转了回来,又在声音消失后恢复成了丢失目标的状态。
这显然是留给玩家再一次的逃生机会,可惜凌天月并不需要,她此刻已被体内盘桓错杂的升腾情绪逼出了一股破坏欲,她再也无法乖乖按照此间定好的剧本行事了,也必须重新掌控住点什么才能消解心头这把无名怒火。
而她此刻选中的目标就是面前这只吓自己不轻的红眼鬼,所以凌天月突然就朝它出手了,只见她展开双臂并从后面一把……拥抱住了它。
红眼鬼没想到会被人背后袭击,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可它只犹豫了两秒,便业务娴熟地开始表现出感受到活人气息后的激动模样,它不停摇摆身体并发出了嘶哑的嚎叫声。
凌天月紧抱不放,并迅速问道:“这单人关卡有多长,后面还有别的NPC吗,这里离鬼市出口有多远?”
红眼鬼没法透露游戏进程,也发现轻易挣脱不开身后人,它又不敢真的将玩家甩地上去,只能在僵持一会儿后无奈开口道:“姑娘,我是男的。”
凌天月见它出戏了,终于笑道:“嗯,我也发现了。”
红眼鬼劝道:“姑娘,你抱着我也没用,不如找找看出口,放心,这出口不难找的。”
凌天月却叹了口气道:“后面肯定还有别的障碍,我不想走了。”
“那你可以按手环,然后待在原地……”
“手环被我扔了。”凌天月如实相告。
红眼鬼显然是无语了下,才接道:“手环有夜光效果,而且质地坚韧摔不坏,你可以找找看,这里很暗,应该很容易找到……”
凌天月不听他说的,打断道:“你是NPC肯定知道出口,你带我出去吧。”
红眼鬼语气为难:“姑娘,我是这个关卡的NPC,不能擅自离岗的,万一有别的玩家……”
“不会有别人了,这时段被节目组包场了,这批次里应该只有我。”
“……”
红眼鬼竟无言以对,不过他是这里的老员工了,各种突发情况都遇到过,便准备像往常一样按下员工手环,员工手环能发送游客定位,能起到和游客手环一样的求救作用。
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操作,就听身后人以环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