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哑言,墨镜底下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怔了一下。随后,闫梁看了眼坐在副驾上的傅靳廷,回头又看向温翘,笑了声:“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说着,他朝着傅靳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别管他,他就这样,没有幽默感,还特古板。”
“……”
温翘毫不掩饰地撇了一下嘴角,似有嫌弃。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后视镜,试图从后视镜中看到傅靳廷认出她的神情。可惜,并没有。
而闫梁说的那句,她还挺幽默的,也不是这样,反倒是她小心眼,记恨傅靳廷没认出她,故意讽刺的。
只不过,这些独角戏,傅靳廷毫不知情。
既然这样,温翘也不再主动,更不想在这里当个显眼包,自讨没趣。索性她就当自己也没认出他,倚在车窗边儿上吹风。
热得漫长,温翘在路上时不时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却不知道这辆越野车要驶向何处,心情愈发的烦躁。
直到某一刻,一个刹车踩停。
温翘抬眼,顺势伸手摘下墨镜,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与眼前寥寥无几的土胚房,愣了一愣,再看向车厢前方,却只看见男人有条不紊地停车的动作。
闫梁回过头看她,一边说道:“这儿就是我们的实验基地。”
温翘点点头,怪不得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竖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国家级重点项目。
温翘一直戴着墨镜,从她上车,到这一路,都没卸下来过,此时此刻,她将墨镜卸下,闫梁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出神。
等回过神,闫梁直觉自己的行为并不礼貌,立刻将自己的视线收回。随着一旁副驾驶的傅靳廷下车,他也下车,顺道给温翘示意。
温翘见状,连连点头,跟着下车。
她和闫梁一起走在傅靳廷身后,倏然,她听一旁的闫梁说:“我看你眼熟,像是电视上的某个女明星。”
温翘一听这话,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否认:“不是,你认错人了。”
“请问怎么称呼?”
前一秒才否认过自己是女明星,后一秒,闫梁就问她的名字。生怕露馅,温翘有些支吾。但她的视线又落在傅靳廷身上,似乎抱了某种侥幸,她直言不讳道:“我叫温翘。”
生怕傅靳廷听不见似的,温翘刻意拔高音量,又补了一句:“温暖的温,翘楚的翘。”
闫梁笑着说:“果然人如其名。”
温翘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有什么含义,也不想去想,因为她一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傅靳廷身上。见过她的样子,听到她的名字,总不该还认不出来吧?
一秒、两秒、三秒、
温翘感觉自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是,从头到尾,傅靳廷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等了好一会儿,最后失望落定,又满不在乎地翘了翘嘴角,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再看傅靳廷的背影,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狗!”
闫梁一听温翘这声,下意识问到:“哪有狗?”
他甚至望了一圈,也没看见。
“我记得,这基地没有狗。”
温翘就是随口一句吐槽,却没想到闫梁这么较真,还真找狗,她抬头,刚想找补。就见傅靳廷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目光淡淡地朝她身上一瞥。
温翘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的话犹豫了一秒,“就是忽然想起来,前不久,我家狗走丢了。有一天,我在路上看到它,我想过去和它相认,但它不认识我。我一生气,就不想要它了。”
“温小姐的故事还真是动听。”
接上她话的,不是一路上陪她聊天的闫梁,而是从头至尾都一直沉默的傅靳廷。
温翘撇了撇嘴角,声线下意识压低:“过奖。”
闫梁好奇故事结局,便问温翘:“后来呢,你带它回家了吗?”
没等温翘回答,一旁的傅靳廷径直打断他这个问题:“我们在这儿至少要住两天,温小姐可以先去挑一间合适的房子。”
温翘看了一眼傅靳廷,随后回答了闫梁的问题,“没有,它自己摇着尾巴上门的。”
说完,温翘转身走向身后的土胚房。
闫梁的反射弧有些长,等温翘走出去好远,他才噗嗤一声笑起来,忍不住说:“你看见她刚才那个表情没有,一脸小得意。可真逗,竟然和一只狗较真。”
说完,只见一旁的傅靳廷脸色有些阴沉,闫梁不明所以,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傅靳廷的神色便已经如常。闫梁甚至以为是他自己看错了。
“不过,我看她像是出来玩的,平时肯定养尊处优,是今天倒霉,才碰到这种情况。咱们这儿条件太差,她能住的惯吗?”
傅靳廷摸了把裤兜,摸出一盒烟,一边说:“你把车上我那两条被子给她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