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绛本以为自己将要被沼泽吞噬,他几乎就要放弃求生,松开拽着荆棘的手,却突然感觉身体一下子变轻了。他从沼泽地里飘了起来,悠然落在旁边的干地上。
他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黑纱斗篷的女Alpha,斗篷的宽帽把她的脸遮挡在阴影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她拿着魔杖裸露在外的手臂白皙如雪。
“你是……”
“我是救你的人,还好你遇到了我,否则就要死在这片沼泽里了。今天你不该进森林的,今天有雾,起雾天的森林非常危险。”她的音色十分甜美动人。
玄绛看了看四周,他进森林的时候到没有注意到是否有雾,隐约记得是没有的,只是这时候确实已经起了不小的雾,能见度大约只剩下四五米。
她又说道:“你一个人是走不出这片森林的,这片森林很不寻常。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刚才那片沼泽也不是普通的沼泽,掉在下面的人哪怕是魔力再高强的巫师,都会被它禁锢住魔力,只能等待被吞吃掉。”
玄绛想到他刚才掉下去之后确实半点魔力都使不出来,开始对眼前刚救了他命的女Alpha确信不疑,点头道:“谢谢你救我,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出去吗?”
“这场雾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在森林里乱逛必死无疑。你要是不想死,那就跟我走吧,等雾散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出去的路。”
她说完后就向前走去,玄绛愣了会儿,跟上了她的脚步。
白雪带着玄绛走到了她的小木屋前,见玄绛停在门口,说道:“你还是进来躲一躲吧,外面雾越来越浓了,等会儿毒虫毒蛇也都要出来了。”
玄绛走进了木屋,看到屋内的陈设,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白雪也扫了一眼她的屋子,一张木质长桌上摆着很多古老的羊皮卷轴还没来得及收拾,旁边有一堆枫树叶,有些上面已经画上了红色的符咒。旁边还有个木架,上面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有绿色的不明液体,有断裂的半根蜥蜴尾巴等等。
她走到桌边卷起了几张羊皮卷,承认道:“没错,我是个女巫。”
白雪遮盖在宽帽阴影下的眼眸偷偷打量玄绛,他依旧满是感激地看着她,眼神里只是多了一丝好奇并无其他。
他问道:“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啊,我住在这里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她轻轻道。
玄绛盯着她细腻莹白的手臂,问道:“很多年?可你应该还很年轻吧?”
白雪看到了他的视线,故意在语气带着一点娇俏说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可不礼貌哦,Omega弟弟。”
玄绛无措地移开视线:“抱、抱歉。”
白雪微微抬起左臂靠近玄绛,后者突然十分紧张地退了半步。白雪再去看他的眼睛,以为会看到他害怕的神情,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怕,反而可疑的红了脸。
“你躲什么?你身上都是泥,手上还有伤口,我想帮你施个净身咒。”
玄绛愣了愣,快速抬起手一晃,自己给自己施了个净身咒。一阵金粉色的光闪过,他的身上已洁净如洗,淤泥不好闻的味道也荡然无存,只有一丝清爽的像苹果香味的信息素。
白雪打量着他,笑了笑。
玄绛听到她的笑声,身上苹果般清甜的味道又重了些,远离她了几步。
他刚控制住了自己莫名乱飘的信息素,突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都已经到室内了,你为什么还穿着斗篷?”
白雪顿了顿,把宽大的帽檐往下又压了压:“我脸上有一块胎记,我怕吓到你。”
“我不会怕的。”
“上一个被吓到的人,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
“我虽然是个Omega,但我是帮宫里干脏活的人,我见过真正面目全非的脸,一道胎记可吓不到我。”
白雪的语气冷了起来,问道:“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今天必须要看到我的脸?要是我不愿意呢?”
玄绛一愣,放软语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白雪身上突然袭来一阵不受控的虚弱感,她只好沉默下来,扶着手边的桌角避免自己倒下。
“你没事吧?”
玄绛过来扶她,被她用力推开。她扶着桌子走到椅子里坐下,轻轻道:“抱歉,我不太适应有人离我那么近。”
“你怎么了?是身上有伤,还是病了?”
白雪见他没有再执着于要看她的脸,轻声道:“你过来一点吧。”
玄绛走到她的身边直直站着:“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白雪强打起精神从桌上找出了一瓶伤药,又转身去握玄绛的手。
玄绛在被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颤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上又飘出了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