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叫路滑吗，”汪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是说……你叫尽量？”
汪小媛欲言又止，最终一甩头：“看在你还算有点幽默细胞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她伸手把汪荧的领子拉起来，尽量不让风灌进去，然后满意地拍拍手：“走吧，跟上他们，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精英小组的魔鬼训练。”
走到室外，汪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做心理建设是一回事，实际站在冰天雪地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尽管最近的训练颇有成效，让她多少找回了一点从前的身手，可惜还是怕冷。
汪小媛脚步轻快地山林间奔跑，踏碎积雪和雪下的短枝发出轻响，很快就和汪荧拉开了距离，跑到了稍前的位置，又放缓了速度等她跟上来。
她们穿的衣服都是同样的制式，有一定的防寒效果，但汪荧还是忍不住发抖，席卷过针叶林的风啸声如同浪潮，在她耳中格外清晰。
她疾跑几步追上汪小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打手势示意想要休息一下。
她停下来就要往地上蹲，汪小媛急忙伸手扶了一把，拽着她往前走：“这才十分之一都不到，咱们这个速度也不比走路快多少，就算坚持完全程，估计也得三小时开外了。”
“实在不行咱们就调头回去，你这才刚好一点，别又把自己折腾病了，”汪小媛絮絮叨叨，操碎了心，“说起来，最近没见他们再给你送药了。”
她最近总觉得汪荧房间里有哪处违和，突然福至心灵，原来是红色药盒已经有好几天没出现了。
汪荧点点头，说话还是有点喘：“嗯，最近一次体检的时候，我说我可能有抗药性了，吃了药之后睡不好。”
“医生相信了？”
“对比体检报告就知道，原来几个重要指标都是明显偏低的，现在越来越接近正常值了，他只能相信，然后报告给汪先生，”汪荧看着汪小媛，眼神无波无澜，“在研制出新药之前，应该不会再送药给我了。”
汪小媛笑眯眯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可以呀你，演技够不错的，停药这么久居然都没被人发现！”
“霍盈盈从小到大那么多药不是白吃的，出现抗药性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专家们比我清楚，”汪荧淡淡开口，“况且，我猜他们拿不出药效更强的新药了。”
汪家人一贯会将准备做到最充分，没有十分把握不会贸然行动，迟迟没有新药送来，极有可能是当初为汪荧准备的药物已经没有更强效的版本了。
汪小媛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顶着这张高贵冷艳的脸，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那你别看我，尽情反驳。”
“你的脑子在某些事上要是有你怼人的时候转得这么快就好了，”汪小媛叹了口气，“继续跑吧，一会儿雪把他们的脚印覆盖了就麻烦了。”
第二次停下来的时候，她们干脆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看汪荧一副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模样，汪小媛总感觉再逼她多跑一步都是罪过。
“雪越下越大了，咱们顶多在这里待五分钟，你抓紧时间休息，想聊天的话也可以，你来找话题。”汪小媛满脸期待。
汪荧：……
这到底是谁更想聊天？
汪荧蹲着缩成一团，不住地往手心里呵气，本来想沉默着度过这五分钟，但是看着汪小媛亮晶晶的眼睛，还是认真地想了个话题：“你刚才那么说，是骗汪十方他们的吗？”
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志愿，而且她所接受的一切训练，看上去都应该被划分在出门执行任务的那一批人里面。
“骗你们干嘛，我才没那么闲！”汪小媛不满道，“你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出色的，早早就被安排好了去处也不奇怪吧？”
汪荧心中一悸，勉强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问：“教官怎么说？”
——在其他人口中，她总是级别又高能力又强，可她对此则没什么印象。
“这就是他和汪先生要讨论的事了，我只听说教官早年有个搭档，从出生起所受的训练和经过的磨难都是为了执行家族对吴邪的计划，所以她很早就出去执行任务了，”毕竟也是能在越野项目里合格的人，汪小媛脸上丝毫不见疲色，“不过你和汪灿跟教官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也不一定就会走他们的老路，最后你们不会分开也说不定。”
汪小媛说到兴头上，意犹未尽：“还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
汪荧皱眉想了想，发现自己很难再找出别的话题了，有些苦恼地垂下睫毛，盖住黑曜石般的瞳仁，然后又下定决心似的抬起眼，看着汪小媛说：“如果你在山上藏了什么东西，我陪你去找，不休息了，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