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机关是由锁链驱动的,所有砖块只能往外抽,往里推的话也可能会触发机关。”
他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能准确说出墙后有东西,怪不得汪十方更倾向于相信他的判断。
虽然我也认可汪灿的业务能力,但被文职人员看扁还是有点不爽,我瞪着砖画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吃了颗糖冷静一下。
汪沛金掏出一大把雷丨管,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试错了机关,炸出一条路来就是了。”
“就算你能把整块石头炸开,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受波及吗?”汪十方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用了教训的口吻,“不懂就别乱说!”
汪沛金显然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低着头把雷丨管收了回去。
我:……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看他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汪十方这样的他一拳能打俩,结果居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啧啧啧,世界真奇妙。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汪十方胆子也大了,凑近了去摸砖墙,若有所思:“玄机恐怕就在这八块砖上,但这面墙砌得很结实,缝里掺了糯米浆和石灰,要怎么打开?”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正确的顺序,破解机关。”汪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
这和我想说的话完全一致,我立刻附和道:“没错!”
单纯想要拆墙,办法总是有的,但开门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八块砖的排列组合有四万多种,何况我们也没有时间逐一去试。
——断龙石是地宫中最高级别的保险机制,一旦降下就不会再有复位的可能,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纯靠运气找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了暗道,古代的工匠偶尔也会将破解机关的方法隐晦地留存在机关附近,前面那种习惯往往会为他们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后者则通常出自机关大师之手,据我猜测,这可能是出于类似“给不出标准答案的出题人不是好工匠”的心态。
但因为年代久远,且工匠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就算有提示,后来的人能不能参透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几个分散开来,打着手电观察墙壁上可能存在的线索,由于砖画面积不大,汪十方总有意无意地站在后排,大半个身子都藏在汪沛金身后。
我看着他俩贴在一起站着,怎么看怎么别扭,正好我这边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打算和他们交换场地。刚要挪步,汪灿就转头看着我,轻声问:“发现了什么?”
……他还真是对我寄予厚望。
我就像个在课堂上开小差却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正确答案是肯定答不出来,可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就显得像是被罚站了。
“没有编号,颜色深浅也没有规律……”我先是耿直摇头,而后突发奇想,“难道是声音,不同的砖块能敲出不同的音符组成音阶?”
说着我就屈指在那八块砖上迅速敲了一遍,发出的钝响几乎没有区别,说实话我有点挫败,蹭了蹭鼻子一摊手:“这个方向也不对。”
古代常用宫商角徴羽五声调式,偶有偏音组成七音调式,又分为雅乐、清乐、燕乐等,我拿现代音阶去套多少有些牵强。
不过本来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起码又排除了一个错误方向。
“你们看这扇门,不觉得不舒服吗?”汪沛金习惯性地想要点烟,摸了摸兜却什么都没掏出来,估计除了扔在外面的半截烟屁股以外没有存货了,他啧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在笔触流畅,极具艺术气息的砖画上突然出现非常具体且规则的图形,违和感确实有点强烈。
但是远远不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起码从视觉效果来说,大多数人看到对称的图形都会自带好感度。
“什么意思?”我盯着砖画上的门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后退几步又眯起眼,试图理解他的脑回路,“配色像带肥肉的腊肠,你不吃肥肉?”
话音刚落,三个人一起瞥我,我干笑道:“看你们太紧张了,开个玩笑,不好意思。”
“不是的,”汪沛金缓慢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这扇门好像是用来镇着什么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