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来历(1 / 2)

咚咚、咚咚……

我在黑暗中数着另一个心跳。

53下。

一分钟只有五十几下的心跳,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是心动过缓。

不过据我所知,汪家人自有一套特殊的训练方法可以控制呼吸和心跳,使之处于极低的水平。按照教官的说法,这是因为降低消耗,能在极端条件下活得更久。

生活在这样一群人中间,我很少会尝试通过监控心跳的方法去观察他们的身体情况——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基地里的医生该操心的事。

况且我自己的心率也不是多么健康。

好在现在我的听力没有那么好,这种规律的声音对我来说并不吵闹,作为背景音来说甚至还有点催眠,于是我就听着那个心跳声,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毫无头绪的片段。

*

十几个小孩挨着墙根站成一排,汪岑背着手踱步,不疾不徐地从学员们面前依次走过。

顶着教官的死亡凝视,孩子们盯着脚面不敢吱声,直到偶尔有人忍不住吸一下鼻子,其他人才此起彼伏地效仿,血腥味和鼻涕一并涌上天灵盖的酸爽想必时隔多年也会让他们十分难忘。

“黑课还没打过瘾,就这么着急加训?”汪岑瞥见站在队伍里悄悄抠手的女孩子,冷不丁发难,“汪小媛,最好别说又是你挑的头。”

汪小媛无辜地眨了眨眼,摊开两手示意她根本没参与。

汪岑见她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看上去完全没剧烈活动过,又把目光投向了块头最大的男生,忍了又忍,实在有些在意他今天的反常:“还有你,汪魁,总捂着脸干什么?把手放下来!”

教官的命令汪魁不敢不从,只好犹犹豫豫地垂下手,那对乌青泛肿的眼眶刚一露出来,汪小媛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动物保护基地里的大熊猫,直接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快乐的气息,连教官都差点被她的笑声感染。

汪魁攥紧了拳头,碍于教官在场,他敢怒而不敢言,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地面。

汪岑看过这一张张稚气未脱又有不同程度挂彩的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视线落在某处时却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意外。

汪灿察觉到教官的目光,有些忐忑地抿了抿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诘问。

他向来是最令人省心的好学生,如今混在这群违反纪律的孩子里面,嘴角还被人打破了一点,无端生出一丝辜负教官期待的羞愧,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汪岑在他面前站定,语气和蔼:“汪灿,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沉默的空当,与汪魁关系好的几个人已经七嘴八舌地接了茬,教官却摆了摆手制止他们喧闹,脸色一沉,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安静,我没有让你们回答。”

汪岑刚接管这些学员不久,又不是凶神恶煞那一卦的,平时不怎么摆黑脸,看起来还算平易近人,很容易让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产生“和教官混熟了”的盲目自信,见他一直没动怒,接话茬的时候也就嬉皮笑脸的没什么顾忌,没成想会踢到钢板。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调皮也该有自尊心了,被呵斥之后虽然知道收敛,但混合了尴尬又强装镇定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滑稽。

汪灿的声音就在这时清清脆脆地响起:“我还没有正式出过任务,他们觉得我不应该用这么好的名字,要和我比一场。”

说话时他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那个女孩,明明是一起罚站,但她似乎并不太理解这件事。汪小媛在教官来之前很有眼色地拉着她站在那里,她倒是也没什么异议,可是等教官从她面前走过去,她就好奇地仰起头,用目光去追那束从方窗投进来的日光。

汪灿的视线越过好几个垂头丧气的头顶,最终定格在那只藏在发丝下的小巧耳朵上。

……白得像是玉雕出来的把件。

汪灿意识到了自己居然在走神,却仍有一丝心绪被那抹素白勾着,飘忽着不肯落定。

直到那只耳朵的主人侧过脸来,无比坦然地回看着他。

那双眼睛太安静了,对视的瞬间,汪灿听见自己的心跳清晰地鼓噪着,只能欲盖弥彰地用说话声盖过:“谁打赢我,我就和谁交换名字。”

学员之间流传着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律,说是寓意好的名字都是为以后的队长预备役保留的,与他同期的至今还有人仍以编号为名,汪灿却没经过实战就有这种待遇,难免会让人觉得汪先生偏心。

“哦?那是谁赢了?”汪岑饶有兴趣地问。

抢名字这件事倒是有点新鲜,他带了那么多届学员,第一次有人把这点龃龉捅到他眼皮子底下。放在以前,即使同门之间偶有不和,也不至于闹出这种打群架的阵仗,难不成真是时代变了?

汪岑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颇有些扫兴,但也可以理解,但凡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在这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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