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提这件事,彼此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吃穿用度都在一起,关系便不可能再隐瞒的下去。
拿着签好字的文件从办公室退出来后,云翎在电梯间遇到了陈松柏,方圆眼镜下皮笑肉不笑的脸,让她看得有些发渗。
“从西纳回来后好像还没见过你,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最近生病了?”
云翎站在电梯角落,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
自从回来后她确实在避免和陈松柏单独见面的机会,有需要交付的公事都直接来找秦舟安办理,尽量的远离他。
电梯门打开,云翎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陈松柏从兜里拿出了一条眼镜布,摘下来眼镜仔细地擦着:“前条街的祥记药膳馆还不错,我是那边的常客,报我的名字能打对折。”
——
人人都看得出这几天秦舟安心情不错,以往要改好几次的方案这回一次就能过,丧着脸从十八楼下来的人越来越少。
起初大家都当个乐子,毕竟是娱乐公司,什么离谱的传闻没听过,直到后来的某天全公司的员工接到了全体放假通知。
要知道全年无休的公司能有两天的连休是多么不容易,连门口的保安大爷都能回家共享天伦之乐,马助理却还要苦呵呵地陪上司加班。
秦舟安没交代他具体要做什么,只是说要接待贵客,不能怠慢了。
直到在公司门口看见了有一段时间没来的何玉娜,马助理差点要掐自己的人中:“老太太,您怎么又过来了。”
不管马助理怎么说,何玉娜站在大门前犹如石柱,他动也动不得,推也推不得。
正心急如焚的时候,顶头上司的电话打了进来,电话挂断后,他终于松了口气,悻悻地打开了大门。
秦舟安是前几天在外面晨练遛狗的时候接到的电话,何玉娜主动约他见面,而且要求一定要在公司里,所以他便临时给大家放了两天假。
何玉娜进来后,秦舟安从座椅上起身微微鞠躬,将她带至会客厅盛了一杯温水,而后坐到对面。
秦舟安还没说话,何玉娜便从布袋子里拿出厚厚一沓纸放在了桌子上。
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您肯信我?”
“我孤身一人,除了相信我儿子曾经相信过的人,没有别的选择了。”
秦舟安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折桂》,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却边角依然平整,翻开书页扑面而来的是圆珠笔写手稿的陈旧味道,字迹力透纸张。
何玉娜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腰杆挺直,面无表情:“我只有一个要求,帮一朦讨回公道,将害他的人绳之以法。”
空气凝滞了片刻,秦舟安起身,走到花白头发的老人身前。
“无论您今天有没有来,我都会这么做。”
身体坠落,双膝与地板相撞,发出了一声闷响,马助理背过身没有再看,只听到铿锵的声音:“我知道,如何赔罪都没有办弥补您的丧子之痛,但我会把凶手亲手送进监狱,替一朦尽孝,为您余生养老送终。”
何玉娜之所以坚持要来这里,是为了看一眼儿子曾经工作的地方。
她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直到看见一尘不染的桌椅,坐在儿子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一一抚过他生前用的东西,眼泪噼啪落在桌面,浑身颤抖,捂着嘴泣不成声。
秦舟安托马助理把东西打包好,亲自将老人家送回曹县。
临走前,何玉娜将一个打火机还给了秦舟安:“这是那姑娘忘拿了的,我记得是你的贴身物件。”
“姑娘?”
“嗯,难道不是你让姓云的姑娘过来的吗?”
……
云翎刚出车站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车窗半敞,没有遮掩,健硕的小臂撑在窗沿落了落烟灰。
她摘下口罩径直走过去,熟悉地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进里面,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秦舟安一身白色半袖衬衫,领口一颗钮孔敞开,清爽又干净。
云翎插上安全带:“你怎么过来了?”
秦舟安转了转打火机,并不着急开车:“都说红气养人,养的记性倒是差了。”
云翎当然没忘,但也没想着今天就要搬走,毕竟拍了一星期的戏,身体多少有点吃不消。
心里想着去他那里少不了一顿折腾,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随便扯了个话题:“我不喜欢烟味儿,你别抽烟了,又伤身体又难闻。”
车子启动,打火机腾空抛到了她的手里。
冰凉的金属壳带来了熟悉的触感,记忆的一角忽然被勾起:“你又买了一个打火机?”
云翎抬头看到秦舟安上扬的眼角,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只好如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