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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付明月(1 / 2)

次日一大早,安乐子便捧了一卷书画回了蓝田阁,在庭院中将书卷铺陈开来,仔细研究。

“哲哲,帮我去请三桑神君来。”

哲哲瞥了眼兴致勃勃的安乐子,以为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殿下竟痴迷于书卷了,忙去请三桑神君教导。

连山千枝抻着懒腰从寝殿中出来,一头紫色短发照旧如被雷劈了一般,轻盈飞身便落至安乐子身旁,“看什么呢?”

安乐子被唬了一跳,抚着胸口道,“弗夜的画,我叫她讲讲怎么与我小舅舅相识的。”

连山千枝闻言也来了兴致,笑道,“太子殿下一向被称风流,不知与那鲛人有何韵事。”

三桑一进阁,便瞧见二人将头凑到一方小小石桌上,一把揪住连山千枝后领,将他丢至一旁,“我说那么晚了也不见你去昆冈,原是在这儿玩闹。”

安乐子闻言轻轻拽上三桑衣袖,“好师父,慈尊说你能让画动起来,快来教教我。”

三桑轻笑,“看着。”

不知念了什么心决,只见三桑一打响指,那画上便闪耀出浅金色的光晕,倏地便在半空中浮现出光影。

连山千枝撇嘴,仔细捋了头发,缓缓踱至凌夕身旁,“一个跃金咒,看叫三桑神君显摆的。”

灵希只是愣在原地蹙眉不语。

第一幅画,画的便是她与凌煦一道和那鲛人公主相遇的那日。她仍记得弗夜曾对着凌煦回眸一笑,击水成虹,芳心暗许。

“画上的不会就是……”安乐子指着灵希的画像,高声道,说完才想起犯了师父忌讳,忙抬手将嘴捂住。

几人闻言各怀心事,接着瞧这画上所绘,不知是怎样一番故事。

……

寒山血祭后,凌煦游历人族河山,将灵希可能涉足之处重走一遍,才想起千年万载沧海桑田,如今的山水哪还是过去的山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在东海之畔驻足不前,一间匾额上写了“山水间”的破败茅屋让他起了兴致。

当年的东海海绿石,是山水间有名的珍品,皇都贵胄也千金难购。

凌煦在茅屋中搜刮一番,只翻出灵希写给这间铺子掌柜的手书:

“近来采石溺亡者众,似与东海鲛人族有关,即日起关停铺面,工坊休业,待我前去处置。”

他将手书贴身收好,恍然大悟,难怪后来灵希还知晓那鲛人族小公主。

正准备动身回瀛客岛时,凌煦忽闻一阵歌声,不知怎地,竟觉头脑发昏四肢瘫软。

“阿煦,阿煦……”

朦胧间他竟听见几声熟悉的声音在唤他,他握紧了手心的灵希真身,强打精神左右四顾。

“是谁——”他低声问道。

弗夜缓缓浮出海面,一袭长发淋水沉沉披到后颈,发尾如水草游丝。她身着薄衣,透水更显身姿窈窕,竟生着与灵希一般无二的面容。

凌煦实在难以支撑,只得瘫坐一方礁石之上,他轻抚额角,抬头仔细端详着那眉目,那鼻梁,那薄唇……

弗夜神情魅惑,慢慢向岸边游荡而来到凌煦脚边,柔柔将上半身伏在凌煦膝旁,媚眼如丝,勾魂嗜魄。

凌煦身子微倾,轻轻探下手去,抚上她脸颊,指尖的触感仿佛并不真实,他的眼前骤然浮现灵希凝作石像粉碎的那一幕,竟吓得他一把脱开了手。

弗夜不言,双手捧上凌煦的手背,口中媚歌不止。

鲛人善以歌喉麻痹人心,她只想眼前好看的神君能一消千愁,像初见时那般明媚。

凌煦念了几句清心咒,却仍是心旌摇荡,不知不觉将弗夜瘦削的肩背锁在怀中。他的双臂越发束紧,眉头紧锁,贪恋着回忆中与灵希相拥的滋味,百年了,百年了……

过了良久,弗夜唱得累了,不由停了歌喉。四周已是漆黑一片,除了拍岸的涛声,万籁俱寂。

凌煦将弗夜放开,他似乎浅浅地睡了过去,得到了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安眠。

他拿过弗夜的手,轻轻比划着:

霸占他人容貌,是有代价的。

弗夜一字字体悟,到最后眉头紧锁,俯身就要往水中扎去。

凌煦却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将她锁在身前,看见她的脸上映着被海浪破碎的月光,他的情绪翻腾,低首不知嘟哝了些什么。

……

“小舅舅到底说了什么呀!”安乐子仰天叹道,可惜弗夜的画只到此处。

“鲛人不通人语,她若是听得懂还画出来早成仙儿了。”三桑瞧着一脸不甘心的安乐子调侃道。

灵希见状也是拂袖进殿,暗骂这一出真是吊人胃口。她不明白自己心底是否在暗暗期待些什么,只觉得莫名落了空。

连山千枝紧紧跟在凌夕身后,似是恍然大悟道,“太子不会是起了色心,将那鲛人囚禁,一解相思罢……”说到这里,他不免抱住双臂狠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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