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以宁去处理伤口了,屋子里只剩下岳筝一人,她的一只手支在桌子上,目光幽幽望向窗外,思绪缥缈,不由得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岳筝一直自认为生如浮萍,此生注定孤苦无依,她已经习惯黑暗中孤身一人,习惯没人关心在意自己,她本是不在乎的,因为他的心里有杨寒就够了,杨寒就是她黑暗泥泞生命中的一束光,可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她不知所措,从陆谨言的救命之恩再到曲以宁的“她是我的朋友”,封闭的内心被一点点撕裂,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一种除了杨寒之外的其他人给予的异样感受,她有些不安,她可以承受别人的恨意却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她怕承受不起,也怕还不起,
陆谨言……那个傻书生,想到他,一向冷峻的岳筝突然流露出一丝柔软,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几天前的回忆,
她奉杨寒之命除掉赵翊之,谁知计划败露身受重伤,慌不择路下闯入了一个房间,那正是陆谨言的房间……
小五倒完水,陆谨言刚要脱衣服,破门而入的侍卫吓了两人一跳,陆谨言忙披上衣服,惊慌失措,“这是……”
“我们正在捉拿行刺翊王殿下的刺客,不知陆大人可曾见过?”
陆谨言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语气诚恳,“我和小五一直待在房中,并未见过什么刺客,”
陆谨言是当地官府调配的文官,负责协助翊王的日常事务,大家初见他时,白净文弱温润缓缓是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以为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军中向来实力说话,自然不待见这种人,也就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边境事务繁重环境艰苦,可是他却毫无怨言任劳任怨,永远冲在第一线,渐渐的大家对他有所改观,他也成为了翊王的得力助手,他和慕容荻,一文一武,是翊王的左膀右臂,陆谨言的风评和地位摆在这里,因此他说的话,大家自然信,
“陆大人夜晚锁好门窗,注意安全,”为首的客气的叮嘱着然后转身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接着搜,”
陆谨言一直看着,直到门关上,搜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这才松了口气,他从来没有骗过人,这是第一次,刚才的他十分紧张,生怕有什么破绽,
他让小五锁好门,然后赶紧奔向木桶,木桶里的水已经泛着红色,他和小五忙把岳筝捞出来,胳膊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混着水还在往外源源不断的流着,岳筝脸色苍白,人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
“小五,快去拿药我们给她简单包扎一下,”
岳筝醒来时已经是五更天了,她歪了歪头看见了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的陆谨言,和不远处坐着正在打瞌睡的小五,
困顿中的陆谨言感受到了异样,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了岳筝,瞌睡一下子醒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那是专属于少年明媚的笑意,如春风拂面,是身处黑暗的岳筝不曾见过的,
“你醒啦?”陆谨言的语气是按耐不住的欣喜,
岳筝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坐起了身,
“哎你别起来,伤还没好,”陆谨言脸色骤变,慌慌张张的想要扶住她,
岳筝垂眸,冷冷的眼神震慑住,陆谨言的双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讪讪的收了回去,他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嘴,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你这人颇不识好歹了些,是我家公子救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小五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他走了过来,忿忿不平,
“小五……”
“谢谢,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岳筝撂下一句话,就要下地离开,
“我不是要你报答,我看你很像一个人,”陆谨言急忙说道,生怕她消失,
“那你认错了,我并不认识你,”
岳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子,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俩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招惹她的好,”小五看不下去了,陆谨言向来不近女色,今晚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反常态就算了,还编了个这个么拙劣的借口,小五都听不下去了,
陆谨言怔怔地站在原地,直至岳筝的身影消失不见良久,才收回了眼神,他低下头,自顾自的喃喃着,“不会的,我真的认识她,之前的她很善良的,”
小五看着失魂落魄的陆谨言,叹了口气,“公子你还是早点睡吧……”
只是自己出任务的小插曲,却动了心弦,岳筝收回了思绪,垂下眸时不知不觉的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某人,许久不见,很是挂念,她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可是自己的任务失败,又有何颜面见他,想到这里岳筝一阵沮丧,恨自己的无能,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仰过头一饮而尽,
“你胆子倒是很大,这儿的酒也敢喝,”曲以宁推门而入,
收拾完毕后的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意气风发,和刚才简直是两个人,
“谢谢,”岳筝指的是刚才的事,她不习惯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