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去服侍太后,岂不正好?”
司元勃然大怒:“放肆!你怎敢将先帝遗孀视同宫婢?”
韩夫人却狡辩道:“可是她们既非正宫、又身无所出,按照祖宗律例,原本是该驱逐到宗庙的啊……”
“你……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司元手指韩夫人,像是气极了,顿感头晕目眩,刚用手抵住头,就一下子昏了过去。
“官家……”韩夫人忙扶住司元,又招呼别的宫人:“快将官家送回东斋,宣太医令。”
宫人们于是一阵忙乱,将司元抬走了。
韩夫人满脸委屈,挽住了孟氏的胳膊,哀求道:“太后……臣妾是一心为官家着想,为大齐着想,没想到把官家气成这样……若是官家醒来惩罚臣妾,还请太后为臣妾做主啊……”
孟氏眯着眼睛,冷冷一笑:“如今是韩夫人打理后宫,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主的吗?”
韩夫人望着孟氏,唯唯诺诺地问:“您这话的意思……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充裕后宫、为官家开枝散叶,这么大的事,哀家敢不答应?”孟氏撂下这句话,甩开韩夫人,拂袖而去。
司姚满脸疑惑,忙追上了孟氏。
待看不见韩夫人时,司姚才低声问:“母后,您怎么了?官家昏倒了,我们要不要过去探望?”
“探望什么?他们是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孟氏满面怒色,走得很快。
“演……演戏?”司姚还是没太明白。
孟氏往寝殿走着、思索着,孝宗的妃嫔大多来自效忠于孟氏的官宦之家,当初孝宗离世、司德即位,孟氏是为对抗周氏,才破例让这些身无所出的妃嫔继续留在宫中,以笼络大臣,不想如今司元才刚即位,竟要把这些人贬为奴婢,那简直是比发配宗庙还大的羞辱……
回到安寿殿,孟氏立刻命令关窗闭门、所有宫婢到门外守着。
这让司姚不由得紧张起来:“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孟氏的神色很严肃,郑重其事地告诉司姚:“等不到官家「醒来」,孝宗妃嫔就会被送到哀家这儿,然后韩夫人就会声称安寿殿宫人太多、而宫室不足以居住,借题将哀家的亲信婢女全部放出宫去。”
“啊?”司姚惊诧着,有些不太敢相信:“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孟氏淡淡一笑:“主要么,当然是为了钱。孝宗妃嫔大多出身名门,入宫都带了丰厚嫁妆,侍奉孝宗时又得了不少赏赐,尤其是那些当年得宠的,不知暗自积攒了多少体己呢!
一旦她们没了属于自己的宫室,哪还有藏宝之处?韩夫人近来不是一直在清算后宫账目吗?到时候,她便会挨个宫殿盘点贵重之物,全部没入国库,就如同抄家一样。
而且,伺候她们的宫婢内侍也就随之遣散,这一下可省了许多月俸呢。开源、节流、还顺理成章撵走所有忠于旧主的老宫人,那可真是一举多得。”
司姚愣住了,好像是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
孟氏扶着玉几慢慢坐下,又说:“先拿出一点他们从永昌带来的金银养我们,再将整个后宫的私囊都充公,司元的算盘可是够精明了,恐怕连哀家几十年的积蓄都未必能留得住!”
“可是……他们怎么就敢……”司姚似乎仍然懵懵的。
“有什么不敢?司元可不是司昱,做什么都畏首畏尾。别看他病歪歪的,那心眼可多着呢!再说了,他又不是真把司昱的妃嫔贬作奴婢,给她们保留名号、保留俸禄,只是叫孀居的媳妇伺候孀居的婆婆,替先帝尽孝,毫无不合理之处。他真是找了个最好的时机给后宫换血。”
“那我们该如何阻止这件事?”司姚迷茫着,期待孟氏给出一个主意。
不想,孟氏却摇了摇头:“阻止不了。你不慎被狼追赶,无奈之下利用老虎咬死了狼,如今还能指望把老虎驯服成猫吗?想当年,是哀家吩咐陈熙派人追杀他,才致使他的发妻嫡子死在路上,他岂能不思报仇?
司元一向主张爱民如子、人命贵重,可哀家万寿宴那日,他却允许八千余名陈家兵被斩杀,血流成河,就是他报复之心的明证。他恨哀家极深,指不定哪一天,他连哀家的命也就顺手拿去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司姚抓住孟氏的胳膊,吓得心砰砰直跳,连腿都软了。
“哀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其实怎么过日子,都已经无所谓了。但你……”孟氏抬头望着司姚,目光中充满慈爱:“你不善过活,哀家必须在死之前为你谋划好。第一步,你得回王家去,然后把哀家的体己都充作你的行李,装箱带走。”
“回王家?”司姚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又连忙摇头:“我回公主府去吧,把东西藏公主府就好,王家……还是算了……”
“不行,公主府是先帝分给你的府邸,是公产、不是私产,司元随时可以找个借口收回。你现在名义上还是王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