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宝(1 / 2)

*夜晚侯府内

夏秋之交的夜宁静萧瑟,微风中犹带夏日的余温,吹散蝉叫蟀鸣的喧嚣。晴朗的夜空未见黑云,星星点点缀得天空如绸,身披绫罗,坠落凡尘。

陈效凌晚上有些吃多了,和母亲在后院遛弯。“你瞧瞧,怎么瘦了那么多。”楼缨心疼地抚上女儿的脸。“

“其实吃了这些年的青菜白粥,已经习惯了,我还会好几种做法呢,改天给您做着吃,健康又养胃。”陈效凌的语气云淡风轻,全不在乎。

大家或许都觉得她傻,不好好待在京城,非要去蓟州那苦寒之地,可是她却觉得乐在其中。

她喜欢读记录各地风土人情的典籍,山川湖海,日月变迁,岁月漫长,怎能囿于后院。

她不甘心圈在这方寸之地,想要做那天高海阔的鸟儿,任意翱翔。

“你啊,就知道吃。”楼缨爱怜地拉着女儿的手。阿凌生性乐观,并非苦中作乐,而是不以为苦,这正是她的可贵之处。只是有些事看得太清楚,难免会自寻烦恼。

她又何尝不知阿凌的小算盘呢,嘴上说是想离开京城出去看看,实则是不想过寻常女子般相夫教子的生活。

阿凌同她说过,如果可以,她想终身不嫁,不因谁而被束缚,无忧一生。不愧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少时也曾这样想,可终究抵不过各方利益纠葛。

别的不求,她只希望她的阿凌不必为家族谋利,可以活得随性洒脱,无拘无束。

母女二人闲庭信步,走着走着,就转到了陈云鹤的书房门前。“女儿还有事情要同父亲说,母亲先回去吧。”

楼缨微微颔首。也好,这父女二人这些年怕是生分了,有机会说说话也好。

*

陈效凌轻轻敲门,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陈云鹤见女儿来,先是讶然,而后惊喜,“阿凌这么晚来,可有事情?”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女儿关心父亲,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难道非要有事相求么?

“还真有事儿。”陈效凌放下茶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父亲眼中片刻之间黯淡下去的光,有些后悔,哪有这样讲话开门见山的,失了温情,倒像是谈生意。

两人间心照不宣,明明是亲父女,分别了这些年,倒有几分陌生。

还是陈效凌先开口:“父亲尝尝这山楂茶,消食去油的,知道您不喜欢酸的,还多加了些蜂蜜呢。”

一边说着,她将父亲手边的茶盏退下,“以后晚上少喝茶叶,本来睡得时间就短,这下更难以入睡了。”

听着她的絮语,陈云鹤很是感动,分外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光。

他让女儿坐在自己身侧,极尽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阿凌有何事要说?”

只见女儿缓缓从手边,奉若珍宝地拿起一本已经微微泛黄的书。

那书页微旧,封皮上的四个大字力透纸背,昭示着作者的抱负与决心:蓟州实录。

“四伯任蓟州牧期间,将当地的民生、钱财、律法、军事等等相关事务及政见汇编成了一本书,名为《蓟州实录》,想拜托由父亲呈给皇上。”

陈效凌语调平稳,平静到就像在谈论明天吃什么。

但陈云鹤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蓟州是大宁的边陲重地,再向北就是北燕。蓟州从前隶属北燕,三十年前才并入大宁疆域。

蓟州当地人不服王化者,风俗习惯从北燕者大有人在。所以北燕和蓟州都是前两任皇帝的心病。

如果书中见解独到,且行之有效,那么将为当今皇上处理边疆之事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可谓定国安邦的宝物啊。

陈云鹤定了定神:“阿凌有这本书,为何不在两年前给我,再由我呈给先帝?”

两年前,四弟离世。他前去蓟州吊唁,当时就想带阿凌回来,可她偏偏不肯,说是要陪四伯,拗不过她,她就在那里多待了两年。

“两年来,女儿除了想念四伯,不忍离开,同时也在帮四伯完善这部《蓟州实录》。”

她眼里伤感之意更甚,编篡未完的《蓟州实录》,是她在那段黑暗时光的慰籍。

除此之外,她也有私心,当时先帝已命不久矣。如果陈家能把这本书献给新皇,无疑会被记上一功。无论能不能得到重用,可能都是一张免罪金牌。

陈云鹤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翻开书籍,前面的字迹落笔雄厚,行云流水般从容不迫,笔笔顿挫。

到了中段,行文落墨有致,可逐渐变得有些虚浮无力,轻轻一撇不似刀锋,却像柳叶。

他内心隐隐作痛:“四弟这时,身子怕是不太好了。”

书的中后段,字体完全变了,阿凌的字虽是他和四弟一起教的,可是字体却是自成一派:虽然笔锋稍收,却仍是苍劲有力,笔酣墨饱。

想来这时,内容要靠四弟口述与阿凌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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