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混沌中浮沉,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脑子里说话,语气有些欠揍。
“这就是叶兄新收的徒弟,唐瑜是吗?啧啧啧,这天赋,天生灵骨啊!”
“不过可惜呀可惜,老天爷赏饭吃居然没给碗,哈哈。”那人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然后做出结论,“照我看来,活不过二十岁。”
后面有人回应他,语调平缓,声音温和:“还请花兄指点。”
“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人顿了顿,手中的玉笛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手心,漫不经心的回答,“不通经脉,不入仙门,不坠妖道,当一个普通人,以她的体质,活个百八十年还是不成问题。”
记忆中她似乎有些不服气的问了一句:“那我要是要呢?”
神医的玉笛落在她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那就要看你这小身板几时承受不住了。”
小女孩似乎有些不高兴,嘟着脸,又冲着那人呲了呲牙。
“小瑜,不要闹。”高大的身影移到她的前方,挡住了她故作凶狠的龇牙咧嘴,温和的语气带了一丝严肃,又转头对那人抱歉道,“幼徒顽劣,还请花兄莫要计较。”
“叮铃——”
清脆的铃声似乎在脑子里响起,霎时就将唐小宝从梦境中剥离,少女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眼。
印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迟钝的思绪逐步回笼,唐小宝盯着头顶的横梁看了好一会儿,恍恍惚惚的意识到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岳城的客栈。
大量失血使得脑子有些混沌,唐小宝动了动手臂想要坐起来,虚弱无力的感觉直达天灵盖,她感觉自己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怎么回来的?
“嘶——”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左臂突然传来一阵酸麻,唐小宝侧过头,发现旁边床沿上还趴着一个人,那人脑袋就着她手臂枕着睡着了,也不知道枕了多久,整条手臂又酸又麻。
唐小宝扯了扯嘴角,小声将那人唤醒:“……花花。”
“……”黑色的脑瓜子动了动,又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动了动,缓缓抬起脑袋对上唐小宝的目光,眼里带着浓重的睡意,“……糖糖?”
“……”
唐小宝是被花西辞扛回来的,在岳城东北方向小树林的边儿上,花西辞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路边上,脸上毫无血色,毫无生气,脉搏更是微弱得几乎没有。
花西辞出生药谷,修中庸之道,虽说武道不如其师兄,医道不如其师姐,但比起外界寻常的医修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给唐小宝检查了一遍,内里经脉完好,无内伤,无外伤,全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脉象却显示失血过多。
这就悬乎了,鉴于当事人昏迷不醒,花西辞只能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唐小宝听完后突然问道:“你说你在城东找到我?”
虽说去寻那古墓的时候天色有些昏暗,但她记得当时应该是从城南离开的,莫不是她记错了?
花西辞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是你传讯让我去城东接应?”
“我?”唐小宝怔了一下,她昏昏沉沉的脑子显然对这事儿没什么印象。
看她又在出神,花西辞忍不住出声:“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去城南探一探?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昨晚禁地出事了!”
花西辞收到唐小宝给她传讯的时候刚至寅时,她匆匆忙忙赶至城东将唐小宝带回客栈,不超过一个时辰岳城便戒严了,她只感觉到城内有好几道气息前往洛山。
唐小宝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花西辞没好气的看着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晚遇到什么事了?”
“我昨晚……”唐小宝顿了顿,下意识开始回忆。
思绪如潮水般翻滚,昨晚的画面飞快的在意识里掠过,最后停留在她抬头后看到的最后一眼。
那时她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抬头时正撞入那人一双异色双瞳。
尽管已经过去,但此时她恍如重临现场,再次印入那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灿金和蔚蓝的眼眸看过来时,她一瞬间仿佛被扼住命门,挣扎着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异瞳……!”
一瞬间恍若有刀片插进脑子里搅动,骤然来的疼痛让唐小宝瞬间白了脸,抬起手捂住头。
她突如其来的挣扎给花西辞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没事吧?”
“糖糖——!”
“叮铃——”
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强行将她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唐小宝只觉得神魂一荡,脑子里的画面就如同潮水般褪下。
“你怎么了?”花西辞茫然又担忧的看着她。
唐小宝生来体质极好,加上天生灵骨加持,不管受什么伤都比常人要好的快,只是失血按理说顶多也就是虚弱一些,难道是诊错